錯了話,連忙紅著臉補救,“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說,楚大學士給人的感覺,很溫暖,很陽光,但奴婢還是喜歡男性化一些的……”她本來是個喜歡沉默的,口才上並不好;現在一急,說出的東西越發沒譜了。
皇帝陛下終於被她逗得展顏一笑,“你也不用解釋,朕明白,楚卿是長得象個女孩子沒錯。很多不認識他的人都說他是女扮男裝……”
然而皇帝陛下的笑容戛然而止。女扮男裝?為什麼他從未想過這一點?是因為相識得太久觀念根深蒂固?還是身在山中不識真面目?女扮男裝……每次聽人這樣說,他只是覺得好笑;可這一次自己說出口來,卻讓他覺得也許好笑的是他自己……楚卿的催眠術甚至可以讓鄭石“體會”到一夜風流;那麼是不是,也可以用來遮掩自己的女兒身?若楚卿是個女子……若楚卿是個女子,很多的疑點,很多的秘密,便都有了註解……。
正文 第五卷 風流 第一百六十四章 調戲
當天皇帝陛下關在艙中和他的宮女霽月獨處了大概有一個多時辰,連舟上預備的晚膳都沒有用;直到戌時正船抵池州,眾官員燈籠火把全套公服冠帶迎候皇帝陛下上岸,端木興這才換了衣裳從內艙出來。迎候的儀式中天子龍威如故,然而很多常在陛下身邊的人還是注意到,一向飲酒非常節制的陛下,眼眸之中似有醉意。
而當天在池州知州府衙暫充的行宮之內,皇帝陛下也意外地沒有召見當地官員問話,叫人把京裡轉來的奏章擱下,甚至連匆匆趕來的江南東路巡撫的面都沒見,就屏退了眾人,說是需要靜一靜。
然而端木興的安靜到底沒有持續多久。先是盧太傅再次求見——午後他勸誡完陛下,左思右想還是於心不安,覺得陛下對他所說的話到底還是敷衍居多;於是前來求旨,以年老體力不足不能陪陛下“遊山玩水”為由,再次鄭重提出回京城主持內閣。
不過這次端木興倒沒有了午後的耐性,雖然依然尊敬他是帝師,茶水點心一應俱全;但話語間卻是明顯的敷衍,連顧左右而言他都不奉陪了,至於所求更是直接駁回——太傅老大人在陛下面前何曾受過這樣待遇?當下氣得鼻歪臉斜,心中只恨定是那奸佞楚歌又進了什麼讒言,否則陛下何以短短時間態度大變?!於是老太傅少不得又加上幾句,矛頭直指楚大學士,道是:“老臣一生清白自詡。如今卻要忍受和那等奸佞小人同列,實在是心有未甘!”言下之意,竟有些魚死網破的念頭了;清濁之水不同流,他忍得也夠久;眼看著楚歌結朋黨,排異己,一步一步快要爬到他的頭上了,如何能夠再忍?!眼下他還是內閣首輔,自信在陛下心中還有些份量,不如趁著現在放手一搏。拼一拼到底是誰走誰留!
只是他這念頭才起,就聽見外面有人笑道:“盧太傅過謙了,楚歌如何算得上與太傅同列?”接著有宮女打了簾子,進來地,果然便是楚歌。
端木興不由得微微一笑。楚卿果然還是個不拘常理倫俗的人,只是這份張狂,在他面前,越來越收斂而已。
盧太傅看見楚歌出入陛下房間如此不見外,臉上又氣得通紅,待要張口說些什麼。卻見楚歌規規矩矩給陛下施了禮,笑問道:“不知陛下傳臣前來,所為何事?”
端木興“哦”了一聲,沒有答話。楚歌便拿眼去瞟盧太傅,表情明顯,分明是嫌棄他在這裡礙事的意思。
盧太傅已有成見,便只覺得眼前的兩個人形色曖昧,自己在這裡實在是尷尬萬分;想要說些什麼勸諫,可被楚歌那麼一眼,驚得便什麼都忘記了。只連忙起身告退:“老臣等陛下明示。”
楚歌看著盧太傅出去。轉頭過來時已經換了神色,微微地笑著請罪:“陛下不怪臣僭越吧?”
端木興早就盼著盧太傅快點走,怎會怪她?但這話卻是不能出口,只過來拉她坐下,隨口問:“楚卿不知朕找你何事麼?”以前不曾注意,如今握住這手。卻覺得觸感滑膩。纖細柔美,果然不似男子所有!
楚歌眨眨眼,笑道:“陛下若是問日間所說尚公主一事,臣想了又想,倒是有了答案。”
端木興又“哦”一聲,對她的話絲毫沒有放到心裡去,反而又轉了話題:“楚卿今年也有十七了吧?一晃,朕與你相識已有六年之久了。”
楚歌疑惑地看了看皇帝陛下。應道:“的確是六年多了。”然後迎上皇帝陛下打量的目光。又笑:“思靖長公主今年也是十七……”
“現在不說這些。”
楚歌挑挑眉,皇帝陛下的心思她完全猜不出來。這還是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