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是“死神”,開什麼玩笑!
但是,腦中回憶起那恐怖血腥的殺人場面又讓亨不得不相信:至少,我所看到的,不是夢境啊!
——輝,你還是,十年前我所認識的那個可愛的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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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弟將餐盤放下,走到床的近前,盯著癱坐在床上的亨,冰冷的目光中彷彿什麼都不曾看見。她將手中一包東西扔到亨的身邊,說出的話更像在往亨的胸口釘釘子:“我警告過你,不、要、惹、少、爺生、氣!”
亨的目光也一樣空虛無物,頭動也不動,只是伸手摸到身邊的袋子,嘴唇輕動:“是什麼?”
“自己看吧,仔細看、好好看……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最後那句,聲音突然提高,語氣也陡然變化,憤怒凌厲得讓亨猛地一怔,脖子上一涼,薄如紙片的飛刀已經抵在了咽喉上。
絲絲涼意並非來自於刀刃,而是阿弟身上散發的殺氣。
“扔過來就好,何必用這麼麻煩的方法,手會髒的……”亨眼都不眨一下,依舊直直望著剛才的方向,“我又不會躲……”
“不錯,手會髒的。”阿弟恨恨地將刀插回身上的皮套中,美麗的大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充滿蔑視的話語自顆顆貝齒中擠出,“殺貓殺狗也比殺一隻蟑螂強……蟑螂只需要用力踏死就可以了……”
亨苦笑:“踏得死就好了。”
“你以為只有你最悲慘嗎?你以為只有你最不幸嗎?孤獨痛苦的只是你一個人嗎?”
阿弟還想再說下去,忽然看見亨轉頭盯著自己,動了動眼珠,便倏然住口,眼睛再度瞪大,冷哼一聲,大步離去。
“我最悲慘?我最不幸?我最痛苦孤獨?”亨喃喃自語,“是嗎?也許是吧,也許不是……”拿起袋子,開啟了封著膠的一邊,裡面散落出幾張照片。
亨拿起一張,是個穿著名牌西裝的男人,以不正常的姿勢倒在地上,挨著地面的頭部,有著一大灘鮮紅的血跡……
彷彿是剛死不久就被拍下來的。
亨的心驟然一抽:這個男人的臉,好像在哪兒見過……
他忙拿起其他幾張,同樣,照片中都是一個被殺死的男人,除了服飾不同、場景地點不同、時間不同……
——為什麼,這些臉都有點兒熟悉?
亨左看右看,陡然心裡一涼,像把火熱的心突然扔進了零下幾十度的冰櫃中進行速凍一般:
——這些男人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是天堂的客人,他,小九曾經接待過的客人……
——輝,你究竟想做什麼!
亨用力捂住了嘴,眼淚一滴一滴,滴落在相片上。
——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嗎?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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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舊是同樣的一個紙袋扔在亨的身邊,依舊是同樣的情景——只是,照片的數量在增加……
第三天,那袋子看著都鼓鼓的……
第四天,依舊如故,變本加厲……
照片散落了一床,亨就蜷縮在那堆照片中,用毛毯緊緊裹著身子,流著淚簌簌而抖。
“你滿意了。”冷漠且冷靜得不似人的聲音不知從何處而入,亨的身下,床單早被淚水浸溼。
“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下巴被挑了起來,溼熱的舌頭重重地舔過佈滿淚水的臉頰和雙眼:“心疼了?傷心了?這些男人都曾迷戀過這副身子,都聽過你美妙的聲音看過你迷惑人的姿態……不過,從現在起,他們連回味的資格都沒有……亨,你是我的!除了我,誰也不能碰你,連想都不能想……當然,你也不能去想他們……不過,現在沒人還能讓你想著了吧……在天堂認識小九的人,都死了……”
亨聽著耳邊的猙獰之語,突然心頭一驚:阿青!難道阿青也……
“阿青!你把阿青也殺了嗎?”他猛地抓住了黎輝的衣服,瞪著眼睛質問著。
看著那雙淚水未乾的眼睛,黎輝的表情讓亨琢磨不定:“殺了又如何?”
“不、不,你不能殺他!”
“我為什麼不能殺他?他是你什麼人嗎?如果是,我當然要殺他!如果不是,他死了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亨倒吸了一口冷氣,終於按捺不住地叫起來:“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是劊子手、殺人犯……冷血動物……”
人一下子被壓倒,繩索突然收緊,帶著亨的手臂不得不伸展開,無法抗拒欺上身的男人。他用力蹬著雙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