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些小性子,你們相處的時候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只管跟我說。”
探春急忙應和道:“這是自然的,我們先時還商量著要起詩社憨玩解悶呢,林姐姐一應都是極好的,大表哥這麼說林姐姐,我們可都不依了。”
薛寶釵亦笑言:“林表弟言重了,我們姐妹相處得十分和睦。”眼梢往林琳冷漠的側臉上一掃,又笑問,“兩位表弟午間可是出府遊玩了?”
“今天天色不錯,我跟弟弟出去走動了走動,本來還想叫上二表哥呢,可惜他跟摯友另外有約。”林璐一邊說,一邊感到遺憾似的皺了皺鼻子。
林璐平日裡要不就是跟林黛玉聊天,要不就是帶著賈寶玉瞎混,跟這幫子水做得美人除了偶爾在賈母那邊見上一兩面外完全沒有接觸,現在碰到一塊兒,其實也沒什麼可以用來交談的話題,當下兩撥人客氣地告辭。
倒是惜春離開的時候多看了林琳幾眼,止了腳步問道:“林表哥,我這裡收藏著幾句佛家偈語,參悟良久,仍然不解其意,不知道林表哥能不能指點一二?”
林璐咬著牙根不讓自己噴笑出來,他雖然成天用“和尚”的稱謂對著林琳大呼小叫,但是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林琳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假和尚,別說談經論道、指點迷津了,這人恐怕連菩薩為什麼坐北朝南都不知道。
林琳面不改色回答道:“恐怕要叫四妹妹失望了,我於佛法上並無研究,談不上‘指點’二字。”
惜春也沒糾纏,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便跟在探春後面走了。
十二釵之四走出一段路,林家兄弟看不到人影了後,探春才停下腳步,轉頭問道:“四妹妹什麼時候對佛家偈語感了興趣?”
“沒什麼,閒來無事翻翻佛經罷了。”賈惜春略顯疏冷地答道。
對方明顯不願意多談,探春一笑而過,也沒有再提。
☆、7閒談
自從帶著林琳出門逛了一趟後,林璐發展出了一項新的愛好,他三天兩頭就往外面跑,脫了韁的野馬一般,卯時剛過就衝出去,戌時將盡才踏著點回來。
“都快要年節了,咱家今年的年禮還都沒有置辦呢,現如今又是客居,哥哥每日再這樣成天不著家,該叫外祖母舅舅舅母們怎麼想呢?”林黛玉現在手中執掌著林家財政大權,她在賈敏過世後就一直跟著林如海特意請來的教養嬤嬤學習如何持家理財,現如今做起來一板一眼,絲毫紕漏不出,此時說起話來也是底氣十足。
林璐老神在在地看著妹妹一個勁兒地傻樂,好半天才從鼓鼓囊囊的袖子裡掏出來兩團棕黃色毛茸茸的小東西,往林黛玉眼前一舉:“看,我費了老鼻子勁兒才得來的,雌雄一對兒的小紫貂,還沒出滿月呢!”
成年紫貂縮成一團亦不過壯年男子手掌大小,林璐一隻手能把這一對小紫貂完全握住。兩團小東西靠在一塊,眼睛還沒有睜開,抖動著粉紅色鼻頭來回亂拱。
女孩子天生對這種毛茸茸軟乎乎的東西抵抗力低下,林黛玉且驚且喜,微微愣神後急忙雙手捧著接了過來,愛憐萬分地往暖爐方向靠了靠,埋下頭驚奇地看了一會兒,方才問道:“哥哥是從哪裡得來的?”
從一個傻子那打賭贏來的,林璐面不改色道:“我這幾天在外面認識了個好哥們,拿著從江南帶回來的特產跟他換的。”
林黛玉聽得心中疑竇頓生,不過暫時還是母性佔了上風,喚來木蓮去取溫著的羊奶,然後方才道:“人家弄這到這對紫貂恐怕也不容易吧,我聽說這種純野生的品種現在只有東北部興龍之地方才有,哥哥千萬別是奪人所愛……”
“哪裡呢,你哥哥我難道是那種人嗎?”林璐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一臉的誠懇正直,“我們這是公平交易,價格公道,童叟無欺,雙方都很滿意。這對小玩意是特意給你淘換來的,我和和尚畢竟還有個消遣的地方,你只能拘在這麼一方小天地裡,我這個做哥哥的沒有本事為你改變大環境,多給自己妹妹找點樂子才是。”
林璐說到最後倒是難得被勾起了幾分愁腸,他是一個完全倡導男女平等的現代人,他喜歡的是獨立有思想的女性,而不是菟絲草一樣連完整人格都沒有的附屬品,可是這個時代不具備給他提供合格老婆的溫土。
程朱理學的出現徹底剝奪了女性的生存權利,流毒千年,即使在現代仍然餘波未平,也間接導致了南宋的滅亡,如果宋朝時沒有外族入侵,中國可以早一千年進入資本主義社會。試想一個國家如果把規整軍隊的精力都用在了規整女人身上,一個國家如何能夠不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