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自己,嘆氣道:“是老了。”停了會兒又說:“也肥了。”
白路說:“你不胖。”
“胖不胖的自己知道。”司馬說:“天天喝酒,就這張臉,起碼大出一圈。”
白路看他一眼,沒有接話。
司馬繼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上好一會兒,把腦袋歪過來跟白路說話:“我和高遠不一樣。和小三也不一樣……是了,就沒誰和誰一樣。反正我得去談生意,我得去喝酒,我最不喜歡這個時候,就是喝完酒往家走的時候,幾分鐘以前還是熱鬧喧譁、滿桌都是朋友,怎麼說怎麼笑。幾分鐘以後就呆在安靜車裡,車內車外好象是兩個世界,太冷清。”
“有時候我就想,是虛假的應酬、酒桌上的歡樂是真的,還是離開喧囂。一個人走向冷清、迴歸自我是真的。”司馬問白路:“你呢?”
“我什麼?”白路問回道。
司馬晃晃腦袋:“沒什麼。”再說道:“我的生活就這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怎麼也得有一百七十天這樣度過,喝酒無所謂,無非就是吐,紅的黃的綠的,能吐出來就贏了,呵呵。”說著話忽然自嘲的笑了一下。
白路問:“要不要喝水?”
“不喝。”司馬繼續說:“沒有人知道,我最少有六次喝的人事不知,不是喝斷篇兒,是直接在酒局上就倒了,沒有人知道,我爸媽不知道,高遠他們也不知道,不過,我不難受這個,你選擇的路,所有一切都要自己抗,抗不下也得抗。”司馬笑笑說道:“告訴你件事,我做生意其實挺能賺錢的,真的,以前,我公司有八成業務是我談的,現在也得有一半必須由我出面,我說的是大單子,你不出面不行啊,不喝酒也不行,想賺錢麼?那就喝。”
司馬一直在說話,白路只安靜開車,在夜晚的北城,似乎連風都靜下來,在聽司馬說話。順便地,白路想起豹子,剛才那會兒,豹子也說陪人喝酒喝到人事不知,似乎有所求的生活總要付出些代價。
司馬苦笑下說道:“你知道麼?一個人取得成績,會想讓世界都知道,我賺錢了,也想讓世界都知道,可我跟誰說?也不能說,今天這單生意,七百萬,在大年根談下筆七百萬的生意,而且是刨除掉成本以後的利潤,七百萬,我一單生意能給公司賺來七百萬,除去稅,除去打點的錢,怎麼也能拿個三、四百萬,算是大生意吧?應該高興吧?可我跟誰說?跟高遠?小三?還是家裡人?又或是大街上拽個人?”
“富貴不返鄉,猶如錦衣夜行。”司馬道:“我不是錦衣夜行,我是天天穿著夜行衣夜行。”
白路小聲說:“其實,這個不重要。”
司馬笑道:“我知道,老話說,除死無大事,我知道,可我就是想虛榮,就是想炫耀,問題是怎麼炫耀?同學會請大家吃飯,每人給個蘋果手機?那不是炫耀,那是發傻。”
聽司馬說炫耀,白路又想起滿快樂,是啊,那丫頭也就是想炫耀來著,可自己不配合。
就這時候,張慶慶打來電話:“東二環外錢櫃貴賓包,東西她們都買了,直接過去就行,告訴你,可別放我鴿子,我丟不起這人。”
白路說:“那不能。”跟著問道:“你不去?”
張慶慶說:“我還真不能去,你玩吧。”說著掛上電話。
不去問張慶慶為什麼不能去,白路問司馬:“知道錢櫃吧?”
“哪個?”司馬問道。
白路:“東二環外。”
“知道,從這拐。”司馬開始指路。
白路看看他的狀態,很順從的在路口轉彎。
拐彎以後,司馬忽然沒了說話興趣,陷入沉默之中。白路則是想起滿快樂,這好多天都沒有打電話過去……
沒多久開到地方,司馬說:“酒醒了,不去行不行?”
白路一個字的廢話都不說,下車關門鎖車,拽著司馬走去大門。
張慶慶還是很靠譜的,先不說她找了多少朋友過來,在歌廳大門口就等著倆女孩。這大冬天的,硬是穿一身單薄裙裝,腿上是黑絲襪。
看到白路和司馬進來,倆女孩趕忙迎上來:“上樓。”
白路問:“你們是張慶慶的朋友?”
“是,就等你倆了。”倆女孩都往白路身邊靠,原因倒不是白路有多大名氣,實在是司馬一身酒氣,還有點兒暈頭暈腦的樣子。
他們剛進電梯,一妹子電話響起,接通後說道:“來了,馬上到。”這是樓上朋友在問白路來了沒有。
很快進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