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一個骨瘦如柴的女孩進來。
骨瘦如柴是形容詞,今天,白路看見活的了。
看到這個女孩,何山青和柳文青都是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一個一米六左右的女孩,臉頰凹進去,顯得眼睛特別大。頭髮枯黃,脖子下面的鎖骨窩窩能裝三兩酒。胳膊瘦的就剩一層皮,貼身衣褲讓她穿出道袍的寬鬆感……
白路都不忍看了,這孩子若是擱在沙漠,三級風以上絕對不能出門,誰知道能吹去哪?
趕忙去衣櫃拿出來幾件衣服,團著墊到椅子上,讓女孩坐。
就這體格,如果坐硬板凳,能硌痛自己。
“多少斤?”白路小聲問話。
女孩媽媽愁著臉說:“五十斤,這是病歷,三年了。”
五十斤?柳文青也不幹活了,遠遠打量女孩,一米六的身高,五十斤重,這還是人麼?低頭看看自己的腰身,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路接過病歷仔細看,看完後,坐著尋思好一會兒,拿筆寫了幾個字,把案板上的錢抓給柳文青:“買東西去。”
他本來想讓何山青去,可是這傢伙的性格,實在不讓人放心。
柳文青只接過紙:“我有錢。”
“你有什麼錢有錢,小三,你開車送她,先去藥店,然後去批發市場,找最新鮮的給我買。”白路把錢拍過去。
何山青說聲好,接過單子一看:“就兩樣東西?”
“叫你去你就去。”白路去廚房忙活。
沒多久,倆人回來,一小瓶藥是胃蛋白酶。一大袋新鮮羊血。
白路把羊血放進冰箱,繼續忙活自己的。
二十分鐘後,湯開的不能再開,盛出一小碗,拿過來胃蛋白酶顆粒,取出很少很少一點兒,也就那麼幾粒,扔進湯裡,拿小勺攪拌一下,端給女孩。
女孩自進來後就滿臉不高興,也不說話,默默的表示抗議。可是那種所謂的倔強表情,配上骷髏一樣的身體,讓人怎麼看都生不起氣,只覺得有些可憐。
現在,白路端湯過來,女孩厭惡的一扭頭,看都不看。
白路也不急,用小勺舀出一口湯,朝女孩口鼻方向輕輕吹一下,湯香瞬間飄散開,縈滿這一塊地方。
柳文青嗅到一點:“真香啊。”
連不願意吃飯的女孩都被吸引過來,好奇的、疑問的看一眼小勺,似乎是想不明白這湯為什麼會這麼香。
白路把小勺裡的湯倒回碗裡,又舀一勺,再吹一口,香氣重又縈滿飯桌上空。
女孩眼睛變亮,顫抖著手想要拿勺,又有點不好意思。
白路跟女孩媽媽說:“半碗,不能多喝。”跟何山青和柳文青說:“出去呆會兒。”領著倆人出門。
三人一出門,何山青嘆氣:“這傢伙剛從非洲回來?太恐怖了,拍鬼片不用化妝。”
柳文青認真說:“以後不減肥了。”
白路鄙視他倆:“你倆在演雙簧?”
五分鐘後,孩子爸爸眼中含淚的跑出飯店:“喝了,她喝了,主動喝了。”白路笑笑:“先歇一會兒,半個小時後喝一碗。”孩子爸爸說是,又回去飯店。
何山青看著他搖頭:“神了。”
柳文青也有點眼睛裡冒星星的感覺:“你怎麼這麼厲害?”接著問道:“沒用羊血?”
白路道:“一會兒用。”
女孩太久少吃少喝,胃功能早不健全,胃蛋白酶能幫著恢復一點功能,混在湯裡,容易下口。羊血營養足,以之做湯,控制好食用份量,可以快速補元。
這些事情簡單,難的是讓女孩主動吃東西。
要做的好吃,讓女孩想吃;可是又不能太好吃,否則吃慣好東西,等病好以後,女孩會再次不吃東西,從厭食變成挑食,成為另一種病。
半小時後,白路進屋熱湯,同樣摻了點胃蛋白酶。在女孩喝湯的同時,他去做羊血湯。
又過去半個小時,白路遞給那對夫妻一個大飯盒:“裡面是湯,晚上給她喝,兩小碗就成,現在主要是養胃,胃好了,吃什麼都成。”
“謝謝,謝謝。”孩子媽媽很激動,問道:“大夫,多少錢?”
藥不值錢,羊血沒多少錢,白路說:“一百。”
“這麼少?”女孩媽媽不敢相信,有點不好意思的拿出一張錢。
白路笑:“不少,以後,你們要做飯,要多做好吃的給她,不知道要花多少呢。”
“找你做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