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琰點頭。
在世人的眼裡,鬼谷是紅塵外的地方,如果讓人知曉鬼谷在各地還有棋室,就會打破世人眼裡固定的印象。
二人回到張記,自後門而入。到了會客廳,小坐了片刻,見張掌櫃幫忙備好了顏料,令白芷包好。
張掌櫃謙恭地道:“上回郡主同意與我易換兩幅字畫,可那日前去,相爺和三爺只同意換一幅。說是另外四幅有兩幅被朱先生換走了,還有兩幅一幅是被相爺換走。一幅是被三爺換走的。郡主能不能通融通融,再換一幅於我,也好讓我撐撐門面。”
白芷接過話,笑道:“張先生真會說笑,早前我家郡主的《漁村》可是亦給你了麼。”
因為有了新的鎮店之寶,張掌櫃一番糾結。還是把那兩幅畫給出手了,三萬五千兩銀子,又是熟人。不好駁了面子,只得忍痛出手。
雖有了一幅新的好畫,可張掌櫃還是想再要一幅。
“張掌櫃的,明兒就是拍賣會,著實不成,你明日想法拍下一幅便是。”
張掌櫃面露苦色,“不瞞郡主,今兒起了大早,遣了小兒去獨家拍賣行押了號牌,三爺給面子,特意為我留了一個,這不險些連一枚都沒了。”
素妍面露異色,“難不成,這批號牌都發完了?”
因為《漁村》讓家裡大賺了一筆,整整三萬兩銀子,能在兩幅畫裡一下子賺這麼多,還真是首次。
張夫人嫣然笑道,眉目裡有兩分討好之意,卻不失溫婉得體,“郡主有所不知,昨兒皇城的幾大古董店、字畫鋪就派了下人早早候在獨家拍賣行裡頭,今兒一早,剛開門發放號牌,大家就開始搶號,各王府、候府亦派了人來,五十個號牌全都發放乾淨了。這不三爺顧念情分,特意給我們張記留了一個。小兒過去的時候,便有好幾家相熟的人圍著平西候世子、三爺索要號牌,就連做號牌生意的人都有了,一轉手三千兩押金就提高到三千二百兩一個牌子。”
素妍蹙了蹙眉,這個結果是她未曾料想到的。
搶號牌的人多,到時候字畫就易出手,而且還能賣個好價。
過得片刻,素妍道:“此事是我三哥打理的,怕是我亦不能。那些畫都在我父親壽辰時露過面,要是少得太多,只怕會有人非議。要是張先生要我的畫,倒也好說,可這些世外高人的畫作,著實有限,我把白峰居士、謝大才子、玉老先生、附庸前輩的東西都給弄來了,這接下來兩三年怕是再也沒了。”
張掌櫃想到那副《桃源圖》心下發癢,那可是匯聚了幾大當世才子的力作,可謂價值連城。“郡主早先給長平縣主的那幅彩繪《漁村》極妙。”
素妍笑道:“那是長平的,可不屬於我。”
張掌櫃打不上別的畫主意,便又想得到彩繪《漁村》,靈機一轉,抱拳道:“要是郡主有了畫作,可得想到張記一些。”
“這是自然。”
素妍與張掌櫃夫婦說了一陣話,起身告辭。
店鋪門外,雲集著一大群看熱鬧的,更有膽大的進了字畫店,問東問西,多是問字畫的價格,並不買。
素妍攜著丫頭出來,宇文琰像門神一般緊跟左右。
右相府的護衛斥走圍觀的百姓,素妍上了家轎。
宇文琰笑意款款,那樣子彷彿素妍已經是他的妻。
素妍道:“你該回去了?”
“看你順利回右相府後就離開。”
素妍想到張掌櫃夫婦說的話,這個時候尚早,可拍賣行的號牌,亦都發放乾淨。
一干人等往興旺裡方向移去,後面跟著追逐歡奔的少年,有人在素妍出店鋪時遠遠兒地望見一眼,驚為天人。
七拐八轉間,進入興旺裡,素妍端坐在轎裡,雙手交織,想著明兒拍賣行開張的事兒,心下頗有些興奮。
她可是按照無名子所說的去做,現在卻有預想不到的好效果。
走得緩慢,轎子突地一滯,素妍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不待白芷答話,宇文琰高聲道:“無事!無事!路上有枚擋路的石子。”
他縱馬奔到路中央。怒瞪著跪在路上的男子,是他,可不是昨兒見過的胖子麼,他是拓跋昌的人。
宇文琰低聲道:“不管你是為甚事,今兒不許鬧事,且回去!否則別說你是西歧人。就是西歧的皇子,在下也一樣照打不誤。”
出門的時候,被廣平郡王鬧了一場,現在又遇到一個鬧事的。
胖子聽他道破身份,心下訥然,不敢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