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幸而吳王在龍榻前驚醒,這才救了皇上一命。想到他每次為皇上吸痰,面無惡色,甚至像漱口一般的吐出,我就覺從來不曾瞭解過他。”
如果換作是宇文琰,他想:自己做不到這點。
就是寧王、十一皇子入宮,也做不到這點。
十八日那天,皇帝要十一皇子吸痰,可十一皇子對著那管子,吸了一陣,沒吸出痰來,反而乾嘔起來。那時,他們父子站在一側,看到皇帝滿臉的失望。
再面對吳王時,皇帝是感動的、憐惜的。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皇帝已經認定吳王對自己更多的是孫子對祖父的孺慕之情,對吳王也越發的好了。
皇帝現在只對兩個人不發脾氣,一個是宇文琰,另一個便是吳王。
以前,他是不對左肩王生氣的,可這些天也會生氣,甚至對著左肩王大吼,他罵的不是左肩王,而是罵靜王、罵寧王。
“皇弟,你說朕對他不夠好麼?將晉地封給他,他居然詛咒朕死,還揹著朕在五年前開始囤積重兵,打造兵器,這是造反……是公然造反!”
彷彿這造反的是左肩王。
左肩王靜默地站在一側,聽他怒罵,與日漸病重的皇帝共同品嚐著這種被靜王背叛的痛苦。
吳王每次看到皇帝生氣,就難過得想哭,一臉痛苦的樣子,“皇祖父保重龍體才是,孫兒是倚著你才能活著,要是你有個萬一……靜王皇叔怕容不得我……”
雖沒有哭,卻比哭出聲還讓皇帝難受。
吳王的這番話,比求皇帝殺了靜王還厲害。皇帝要保住吳王、要讓吳王順遂登基,他日做個安穩皇帝,就必須對靜王下手。否則就算吳王做了皇帝,也會當得不安穩。
吳王每每說這番話時,皇帝在憐惜他的同時,更厭惡靜王幾分。
皇帝越來越倚重吳王,總是擔心吳王太過心軟仁慈,他日壓不住野心勃勃的靜王。
吳王不在大殿時,他常對左肩王感嘆:“皇弟,為什麼上蒼不肯再給朕三年,只要再給三年,朕便能給軒兒一個太平天下。這麼多年,朕總以為北齊在朕的手裡是太平的,到如今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相。”
☆、377 驕傲
宇文琰想到皇帝,心下既同情又心疼。對他的龍顏大怒,破口訓斥,打罰奴才等習以為常。
素妍靜默地聽宇文琰說話,他是在擔心未來,也是在擔心宇文家的北齊天下。遲疑良久後,她試探性地道:“稍晚些,我陪你入宮,我會一種灸穴祛痰治療法,另有化痰散配方,要是外施內用,許能緩解皇上的病痛。”
原不是她的事,可她卻自請入宮給皇帝瞧病。宇文琰笑道:“你真想入宮為皇上瞧病?”太醫們對皇帝的龍體也是人人自危,怕有不慎,就惹來殺身之禍,連內病的醫正及太醫院院使都頗有諸多顧慮。
素妍想到前世的瘸軍師歐陽翊便是在這個時節入宮給皇帝瞧病,討得皇帝的歡心。此時出現,定會江家的平安增添幾分勝算。無論將來登基的是誰,念著她曾給皇帝瞧過病,詬會念及江家一分好。
“看你如此憂心皇上龍體,我想為你做些事。”
原諒她吧,她又在騙宇文琰了。她知道一個宿命,瘸軍師歐陽翊便是在皇帝病重時得到寵信,潛伏吳王身邊為靜王辦事。直至吳王逃亡,他才露出本來的面目。
下完一局棋,宇文琰以兩子獲勝。
看著棋盤,素妍有些發呆,“近來你的棋藝進步不小呀!”
宇文琰傻傻一笑,“近來宮中當值,不是陪吳王下棋,便是陪皇上下棋……”許是下得多了,棋藝竟有所長進。與皇帝下時,他還隨意些,一與吳王對奕,心心念念都想勝過吳王。
世人都說他不如吳王的才華,他偏要在棋藝上多勝吳王幾回。就算是為了素妍,他也要一點點地變得強大。
二人往如意堂方向移去,到了院門口,正巧遇到慕容氏領著慕容兄弟三人出來。慕容氏輕呼一聲:“大哥、二哥、三弟,這是安西郡主。”
三人微愣,雖早聽過她的名號,此刻站在面前,還是有些意外,看上去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纖纖柔柔,步伐輕盈得如同流雲一般,舉止姣好,一看就是練過內家功夫的。暗斂的武功,打扮的文弱,要不是慕容家是江湖名門,恐怕很能看出她擁有武功。
慕容兄弟抱拳,齊呼:“見過郡主。”一個個長得身材高大,或體格魁梧,或清瘦高挑,又或是陽風之中略帶幾分儒雅,都穿得華貴、合體錦袍,或頭裹綸巾,或崔嵬巍峨,或玄緞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