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哥哥?”陳秋娘望著他,疑惑地喊了一聲。
黑衣人不語。張賜在一旁廢話,說:“哎呀,你就大方承認了吧。雲啟的傳人又不是丟人的事。不過,話說回來,你老子不是雲啟吧?”
黑衣人還是不語,也沒有要表露身份的意思,只是那麼看著她,因為他躲避在陰暗的光線裡,那眼神真是看不清楚。
“你這樣就不對了。我都知道你身份了,雲兒也是你鄰居,大家既然有緣相聚,就扯了面巾,一塊兒看看月亮,談談人生嘛。”張賜倒是學得很快,這會兒真像是江帆附體,還拿她的口頭禪,要跟人談談人生。
“沒事啊。我以前訓練的時候,晚上跑馬,專門跑荒山小道,馬都累死很多匹呢。”張賜朗聲安慰她。
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陳秋娘正要說話,卻被這敲門聲給打斷,
白日裡就夠累的,晚上也跑來跑去的。再說,這荒山野人出沒。”陳秋娘r1152
第180章 跌落愛情的少年
柳承幾個縱身,像一隻夜鳥悄無聲息地掠過銀色的月光稻田,爾後沒入叢林消失不見。
四周月色朗淨,樹木影影綽綽,在微微山風中搖曳。
“先前就知道這小柳郎中會功夫,卻是我看走了眼,只道是些防身的皮毛之術。卻不料是雲啟的傳人。”張賜嘖嘖地說,爾後將手中蘆葦劍扔在地上,拍了拍手,轉身到水邊洗手去了。
四野寧靜,月色跟周遭的物什披上銀色的輕紗。剛才以為的兇險似乎只是一場夢境。真的過去了吧?陳秋娘仔細看了看周遭,除了風吹過的樹林搖曳,蘆葦輕揚,再無其他。
看來是真的過去了。她輕輕吐出一口氣,轉身看張賜兀自在水邊一邊洗手,一邊玩水。等月光凝成月亮,他又手臂一劃,將之攪亂。那側臉映著月光,露出孩子氣的天真與開心。
“三歲孩子喜歡的,你倒玩得不亦樂乎。”陳秋娘走過去,在河邊選了一塊大青石坐下來。
“我又沒玩過。”他說,手裡依舊不停地將水中月亮打碎,泛點的磷光。
陳秋娘聽他這一句回答,想到他的過往,倒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很是罪過。這個少年從降生之日開始,就被選做張府繼承人來培養,像這種玩物喪志的事情,他又怎麼會做呢?他的人生中怕少有這樣寧靜單純的快樂時光吧。
陳秋娘越想越覺得歉意,索性閉了嘴,只坐在那石頭上,看他在水邊嬉戲。
“話說,你以前沒發覺柳承很不一樣麼?”張賜一邊玩,一邊與她攀談起來。
“他們全家都很不一樣啊。本來他們就不是柳村人,是來此避禍的。因為全家姓柳,醫術又高,村長就發動鄉人幫他們蓋房子,還送了一塊田給他們,將他們挽留下來的。”陳秋娘將之前打聽來的關於柳承一家的事對張賜說了。
“你們村長很不錯啊。知道留住人才。”張賜笑著說,爾後又問,“憑你的聰敏,難道你都沒感覺他別的不一樣?”
“別的?”陳秋娘不明白張賜到底在問什麼,很是疑惑地看著他。
張賜點點頭,與她對視,那一雙眸在月光下明亮得讓她覺得心突突地跳,她慌忙低了頭,張賜繼續將河水弄得嘩嘩響,說:“是啊。我覺得你不應該沒覺察到點什麼的。”
“你問這個幹嘛?”陳秋娘不明白張賜問什麼,但他這麼問,她有些覺得似乎他不相信她似的。
張賜倒是絲毫沒聽出陳秋娘的多疑,反而是坦蕩蕩地說:“雖然他的藥香我熟悉,師承我也看出來了,結合前後,我猜他是小柳郎中應該沒錯,但他始終沒有拿下面巾,我怕有什麼差池。”
陳秋娘頓時覺得自己小人之心,便回答說:“根據我剛才的觀察以及與他的對話,他應該是柳承無疑。不過你說得對,他也沒拿下面巾,誰曉得是不是他呢。這人世間臥虎藏龍的人太多了。”
“嗯,所以,我想知道你跟他相處得比較多,以前可有什麼別的發現。”張賜終於停止了玩水,在陳秋娘身邊並排坐下來。
陳秋娘一邊回憶,一邊說:“並沒有太多的懷疑。他們是書香門第,一家子都是讀書人,這是無疑的。醫術非常好,這也是無疑的。我曾聽柳承說他們最初是住在成都府的,因為兵禍才到眉州山中小村避禍的。我曾懷疑過這樣好的醫術,肯定是名醫,或者是御醫。”
“嗯,上一次為我治傷。你也知道我傷得多重了,可是景涼來了之後,檢查了一番,對我說那小柳郎中的醫術也頗為高明,看來不是泛泛之輩。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