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一個典型的例子,前一段時間的中日關係局勢比較緊張,一個人很難一直保持“中立”立場的。一直保持客觀、公正評價中日關係的這些人很容易被排斥,變成屬於少數的那種。媒體的報道趨同於反華,對華很嚴厲。比如一個人寫了一本書,他是很批判中國的,這樣的書賣得會很好,因為整個兒輿論潮流是對華強硬。人家也得透過賣書生活啊。反正,在日本一種潮流下,一個人很難採取與潮流不同的言行,否則的話很有可能被社會輿論排斥、歧視。我擔心有一天這種情況會產生某種“極端”。
從上述的角度看,在日本社會里確實有“非人性”的一面,原因在於歧視與眾不同的事物,也可以說排斥個性,總之個性和共性這兩者並存得很不良好。
山奇:日本有一個演員在中國拍電影,叫矢野浩二。我覺得他演得挺好的,演了很多抗日戰爭的戲,比如《鐵道游擊隊》、《敵後武工隊》,也演鬼子的司令,中國很多人都喜歡他。我對他說,下次你回到日本以後怎麼辦?
加藤:我知道他是很好的演員。不過,他在日本也有可能被歧視。
山奇:我不知道,但是那個電視劇在日本沒放。
加藤:我估計在中國演抗日戰爭時期的將軍、軍隊的那些日本人,國內的人知道這事有可能會不喜歡的。
山奇:那很多老兵到中國來懺悔,研究中國抗日時期當年日本對中國所做的傷害的事情,他回去肯定要被歧視?
加藤:很可能。不過,圍繞這個問題,我們也得看那時候的社會思潮,假設目前的中日關係整體上比較良好,日本的社會輿論也比較穩定的情況下,他回去也可能不會被排斥,但在相反情況下,一個人對中國做了很大的讓步或者妥協,就有可能判定為太軟弱或者稱為賣國賊。
山奇:像高倉健到中國來跟中國人拍電影呢?
加藤:那不會吧,他演的內容不一樣。而且他的名氣太大了。
山奇:可能你不太知道,因為你18歲就離開日本了。
加藤:很多人說,你18歲就離開日本,所以你不瞭解日本。其實我覺得這種想法已經不合時宜了,比如說上網也好,北京的日本人群體也好,透過很多豐富的渠道可以瞭解日本,有時候能更客觀地看待日本。
一個人在日本觀察日本或者在中國觀察日本,角度不一樣、感受也不一樣,不過至少能夠對一件事採取更加平衡的看法。實際上,我來到中國之後更愛祖國了,更愛日本了,我感受到日本是很好的地方,也找到了日本很不足的地方、可以改善的地方,這是一種收穫。
日本是個島國,從某個側面看是很封閉的國家。一個人走出去,從外面觀察祖國,有時候就更透徹地看到日本的很多方面。但同時我在國外呆長了,作為一個日本人也恐怕有一些看不到的東西,不能跟上日本的時代潮流。反正,對目前的我來說,一邊在中國好好觀察日本、透過各種渠道收集有關日本的資訊,一邊隨時找個機會回日本並感受一下當前日本的社會思潮,我想這是比較現實地瞭解祖國的方法。
山奇:其實有時候離開自己的國家反而對自己的國家感受更深了,也更愛它了。我覺得很多人真正出國以後就更愛國了,反而在國內的時候沒有想到愛不愛。所以不是說你出國就是不愛國,可能從感情上來說更能體會國家的重要。
加藤:談到愛國,其實中國人也經常強調愛國意識和國際意識之間是要平衡的,愛國意識和國際意識是相輔相成的,現在中國正在朝著國際化的方向走,又有一些過於極端的愛國表現。
Day 覺悟 善(3)
我覺得愛國意識和國際意識之間有時候是衝突的,有時候是可以協商的,你怎麼看這兩者之間的關係?
山奇:愛國和國際,其實我覺得還是一個微觀和宏觀的關係,就看站在什麼角度來看待。最近有一部戲在中國播出,是一部有關白求恩故事的電視劇。白求恩是加拿大人,他來幫助中國,其實他展示的是一種國際關係,他不是說純粹單純的愛國只為我的國家,國際是站在宏觀的立場上,是正義和非正義的,因為這個戰爭有很多非正義的成分,所以他要站在正義的一方來幫助,這是國際的意識。
我覺得愛國可能相對來說是侷限化一點,我愛我的國家,但是國際關係可能是站在全球的角度來看國際意識,或者是從奧運會,奧運會可能很多是愛國的成分,但是首先是一個全球的體育專案,所以有很多的國際意識在裡面。奧運會在中國舉辦,在北京舉辦,除了愛國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