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三族共遣二十萬大軍,從西北兩面夾擊九黎。炎帝以真相未明為由,按兵不動;木族那時又正在準備翌年的百花大會,擢選新任青帝,也無暇派兵應對。”
“五帝會盟之後。蚩尤兄弟的苗軍與蛇族大軍一之盤駐在東海沿岸的群島之上,與龍族互成犄角之勢,逐步收攏包圍圈,伺機奪回蜃樓城。沒料到金、土兩族竟會突然與天吳聯合,局勢頓轉被動。”
“蚩尤兄弟聽從柳浪之計,不等三族大軍開到,全線後撤,退入東海。而後親自率領了八千精銳,駕乘潛水船悄悄北進,突然在範林登陸,從背後猛攻天吳大軍,將他們糧草燒得一乾二淨。”
“等到水族大軍回撤包抄時,他又已帶著八千步兵連夜奔襲,退回範林,駕乘潛水船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朝陽穀,用數十尊蒼梧火炮轟開城門,大肆燒殺劫掠,除了老幼婦孺之外,城內的三千守軍、數萬壯丁幾乎全被殺盡……”
拓拔野“啊”的一聲,心下大為震動,他知道蚩尤此舉乃是為了報蜃樓城的深仇大恨,但屠城燒殺向來是兵家之忌,極失人心。
各族對九黎囚民原本便視如洪水猛獸,此次征討更將蚩尤斥為魔帝,如此落人口實,殊為不智。
若草花在一旁默默聽著,眼圈微紅,神色黯然。無論父親對她如何寡薄苛刻,朝陽穀總是她生於斯、長於斯的故鄉,城既已毀,她所有的過去也都隨之消失了,無論那些回憶是甜蜜,還是憂傷。
少昊繼續侃侃而談。說蚩尤屠城之後,又率兵乘船,沿著海岸線迂迴遊擊,騷擾不絕,引得天吳大軍顧此失彼,疲於奔命。
短短半月之間,蚩尤便神出鬼沒,以少擊多,接連攻陷水族六城,屠滅守軍近萬人。苗軍兇悍驍勇之名不脛而走,令水族將士一時聞風喪膽。
與此同時,六侯爺率領的龍族水師與苗、蛇、湯谷混編軍配合無間,採取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的戰略,避敵鋒芒,等到對方在茫茫大號上疲憊不堪、轉向回航時,突然出現,窮追猛擊。
金、土兩族原本便不擅海戰,天吳水師又被蚩尤的奇兵牽制在北方,孤軍深入,連吃敗仗,被迫重新退回大荒。
六侯爺趁機揮戈北上,與蚩尤前後呼應,攻破之後,每每劫掠一空,不等水族援兵趕至,又已呼嘯而去,只留下火焰沖天的座座空城。
如此你來我往,金、土、水聯軍始終未能與蚩尤,龍族的主力遭逢,更毋論與之決戰了,反被他們牽著鼻子走,疲憊不堪。水族沿海百姓更不勝其苦,紛紛遷徙逃難,給水族大軍的糧草補給帶來極大困難。
少昊對蚩尤頗為讚賞。明明金族受挫,他卻說得眉飛色舞,甚是痛快。反倒拓拔野心裡沉甸甸的,百味交雜,也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
得民心者得天下。他與蚩尤之所以能一路成長,屢屢挫敗比自己強大的多的敵手,便是因為民心所向,聯合了一切儘可能聯合的力量。
蚩尤如今雖然軍力強猛。凱歌迭奏。卻以牙還牙,給水族百姓帶來了眾多苦難。其中得失,難以衡量。
反倒是姬遠玄拉著義師旗幟,借刀殺人,佔了莫大的便宜。無論天吳、蚩尤哪一方敗落,都正中他下懷,自然樂得坐山觀虎鬥。
少昊續道:“對峙了兩個對月,雪融花開,又迎來了木族春會,夸父突然現身玉屏山,吵吵嚷嚷著要當青帝。戰了一日,木族各城主、仙真無人是他的對手。靈青帝羽化之後,木族聲勢一墮千里,被水族、土族、龍族夾在當中,想來也憋悶的緊,長老會議論了整整一夜,居然當真便立了那瘋猴子為青帝。將新都定在了古田。”
拓拔野不禁莞爾,夸父行事雖然顛三倒四,頗為胡鬧,但本性天真淳樸,勇力過人。只要文熙俊等人找著應對他的法子,齊心輔佐,對與人心渙散的木族,未見得不是一件好事。
少昊笑道:“瘋猴子不知受了誰人攛掇,剛登帝位,居然就慷慨陳辭,說了一通大道理,說什麼‘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為了避免木族百姓無端受戰火牽連,要親率大軍,將我金族、土族盟軍從木族境內驅逐出去。”
拓拔野微笑不語,心下雪亮。
夸父與蚩尤原本交情甚篤,又對金族白太宗懷了莫大偏見,晏紫蘇冰雪聰明,巧舌如簧,想要煽動他還不易如反掌?
加之自從那年百花大會,木族群雄在蚩尤的率領下浴血大戰鬼國屍兵,對這“羽青帝轉世”的感情已發生了微妙變化。最重要的是,木族上下都想著重振旗鼓,恢復大國氣象,哪容他族鐵騎在自己土地上肆意交戰。
少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