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手,艱難僵硬的點了下頭。
“是……是老爺……都聽老爺的……”
顧白水看著面前的血魂玉器,能清晰地感覺到玉器內的情況。
老學者把那個少女三魂七魄裡的一魂一魄剝離進了玉器裡,能夠徹底的掌控她的生死。
顧白水沉吟許久,突然抬起頭笑了一下:“但我不需要奴隸啊~”
一股生死之間的危機感,瞬間鑽進了老學者的識海。
老學者臉色一白,剛想做什麼反應,卻發現布衣少女的背影擋在了自己的前面。
她在顫抖著,嘴唇哆哆嗦嗦,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但身體的奴性,還是驅使著她擋在了老學者的面前。
愚忠,也是深入靈魂的奴性。
顧白水讚歎的拍了拍手掌,沒人知道他在讚揚什麼。
他又笑著說道:“但我還沒收過徒弟,我看你我也算有緣,今天就拜個師吧。”
老學者反應極快,瞳孔裡掠過一抹死裡逃生的喜悅。
他一巴掌輕拍在了布衣少女瘦弱的肩膀上,把她拍到顧白水的面前,雙膝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還不快拜師磕頭!你個撞了大運的狗東西!”
布衣少女滿臉茫然,但聽到了身後老學者的吼聲,顫抖的縮了下脖子,立刻趴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好幾個響頭。
很用力,磕破了地板和額頭,聲音顫顫巍巍,抖個不停。
“師~師傅。”
顧白水目光深邃的笑了一下,沒有阻止少女的動作。
老學者僵硬的笑意堆滿臉,試圖的說了一句:“恭賀道友收徒,那您看我這……”
“一筆勾銷。”
顧白水回答的很乾脆,表情自然真誠:“這麼值得開心的時候,我當然不可能背叛約定,再對道友下手。”
“道友送了我一個這麼好的徒弟,我再恩將仇報,那還是人嗎?”
“言重了,道友言重了,那老朽就不打擾了。”
老學者的確沒想到自己能死裡逃生,手腳麻利的起身,打算借勢逃離自己的老巢。
緊接著,他又聽見了顧白水對布衣少女說的話。
“徒弟啊,你今天入門,師傅應該送你一件拜師禮,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顧白水淺笑著。
布衣少女身體一抖,連忙搖了搖頭:“沒……沒有,師傅,我什麼都不要。”
“自家人別客氣啊。”
顧白水別有深意的動了一下左腿,從桌子下的陰影裡,踢出來了一個圓滾滾血淋淋的東西。
布衣少女嚇了一大跳,但當她看清楚那東西是什麼的時候,又一下子頓在了原地。
她瞳孔深處的色彩,從渾濁的茫然,逐漸凝固了起來。
那是一個頭顱,一個紅毛怪物的頭……老學者的紅毛,布衣少女很熟悉很熟悉。
她仰起了臉,看到了“師傅”臉上溫和認真的笑容。
“徒弟,過了幾天,你可就再沒這麼好的機會了啊~”
……
夜色濃郁,大雨滂沱。
剛走到門口的老學者停下了腳步,身體凝固在了原地。
因為他聽見了一個聲音,一個少女的聲音。
很清晰很輕飄,像是夜雨裡的涼風一樣,從深淵之下傳了過來。
“師傅啊……我很想要那個老東西死,很想很想……抽皮剝筋,挫骨揚灰,永世不超生……”
顧白水笑了。
因為布衣少女的瞳孔很明亮,很真誠,瞳孔的最深處藏著一個受盡折磨苦痛,忍耐了漫長歲月的孤苦靈魂。
他說:“抽皮剝筋太殘忍了啊,徒弟。”
“不過……挫骨揚灰這件事,師傅還真擅長的。”
天公暴怒,雷池傾斜墜落。
無邊無際的雷海,砸在了一個老傢伙的頭頂,從頭骨開始崩碎,淹沒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