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算了下,等攢夠這些錢,大概要三五年,那時候奴家也年老色衰了,正是時候。”
軟香一股腦的說出心中所想。
趙昚默然了。
竟然真有自甘墮落的女子,而且攢錢後的第一個事情並不是贖身。
李鳳梧這小子的德雲堂究竟用的什麼手段?
良久,才問其他兩個船孃,“你們也是如此?”
兩個船孃點頭,“大概差不多。”
“你們也攢了不少錢了?”
“回爺的話,也有一些。”
趙昚又沉默了,許久才道:“你們每夜營收,和德雲堂如何分賬?”
軟香笑道:“五五分呢,挺好,而且苟五爺待我們這些可憐女子甚好,身體不好,不僅可以不見工,德雲堂還有供奉的大夫為奴家等免費診治開藥,就是心情不好不想見工,知會一聲,苟五爺等人也會同意,每個季度,咱們德雲堂的所有船孃還能有聚會,也或者可以去看看大潮什麼的,挺好。”
這……
不僅趙昚口瞪目呆,就是趙琿和謝盛堂都震驚得不要不要的。
這也太人道太良心了吧。
良久,趙昚才不甘心的問道:“所以你們並不恨德雲堂剝削你們?”
軟香詫異的問道:“有剝削嗎?奴家們很是感激苟五爺他們啊,若是沒有他們,好些如奴家這般的女子,早就橫屍荒野化成一抔黃土了。”
趙昚看向那兩個船孃,見她們也是贊同的點頭。
心裡長出了一口氣。
李鳳梧的德雲堂,終究是錢楓錢鳴的義平莊。
揮揮手,“你們都回去吧。”
苟五娃便示意三個船孃回到她們的花船上去……
趙昚顯然還沒有完全相信。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內,又接連找了好幾撥船孃,問了一番後大同小異,大多是無家可歸的人,又不想回到家鄉去,都想在臨安落腳。
然後對德雲堂的態度,只有感激沒有厭恨。
而且這些船孃都或多或少的攢下了些錢……甚至有一個姿色中上不輸夏暖灩的船孃,是隆興二年大旱後來臨安的,已經在臨安某個瓦子附近買了個小宅子。
卻未贖身,依然做著船孃的皮肉生意。
趙昚對此無語的很。
終於相信了李鳳梧的話,心裡卻多多少少有些好奇,不再找船孃對質,而是問李鳳梧,“德雲堂如此操作,和船孃五五分,你不心疼?”
李鳳梧笑了笑,“再疼,也得給下屬吃飽飯,才有人心甘情願為你做事,正如朝野臣子一般,薪俸低了,便會有各種灰色收入,若是薪俸高,誰會冒險去貪汙?”
趙昚瞪了李鳳梧一眼,“你在怪我咯?”
明顯是在說自己罰他薪俸的事情。
李鳳梧慌不迭道:“不敢,鳳瞻做錯事,受罰是應該的。”
趙昚這才滿意的點頭,伸了個懶腰,“罷了,我已知曉實情,今夜就如此罷。”
李鳳梧笑道:“這就回去?”
難得來一次西湖,天子也可以放鬆下嘛,於是對苟五娃道:“溪流兒可在?”
苟五娃苦笑,“這丫頭太過金貴,就是一般的富家子弟找她一夜,都要肉疼大半個月,況且她還要看人,年長的,肥胖的,長得醜的,她都不接,所以她算是最清閒的了,今夜倒是在,不過估計正在看書……”
瞪了一眼苟五娃。
你這是想說咱們的官家長得醜還老麼?
趙昚絕對不醜,飛鳳眉就很好看。
而且也不老,四十出頭,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苟五娃嚇了一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慌不迭對趙昚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