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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綺羅靠在林勳的懷裡,知道那一個月,或許就是偷龍轉鳳的關鍵。看來林陽是完全知情的,而嘉康和林勳都不知道。那個乳母……綺羅又問道:“你的乳母還在世嗎?”

“她回自己的故鄉去了。說起來我也有多年沒見過她了。”林勳親了親綺羅的頭髮,她發上的珍珠頭飾,瑩潤飽滿,“我與她倒是比母親更親近一些。有機會帶你去見見她,是一個慈祥的婦人。”

綺羅想了想,終究沒有把郭貴妃在宮裡跟她說過的話告訴林勳,她覺得王賢妃在找證據,可那證據未必是真的,否則這麼多年,為何毫無風聲傳出來?何況就算那證據是真的,王賢妃一個內宮婦人,又能用什麼辦法傷害到林勳?郭貴妃跟她說的話,未必沒有私心。說白了,宮裡的人各個都是野心家。

日子一下子到了四月,風平浪靜,天氣也暖和了。綺羅大早到了竹裡館裡學藝,聽到院子裡有嫋嫋琴音,好奇地走過去,看到蘇從修穿著一身道袍,頭戴方巾,秀如世外之仙。

綺羅站在旁邊聽了一會兒,聞曲意,知琴者心。坦蕩如天地之風,皓皓如高山白雪,沒有半分利慾,當真當得高潔二字。一曲完畢,南風送來竹葉清香,綺羅和周圍圍觀的婢女們“啪啪啪”地鼓掌。

蘇從修站起來,轉身看到綺羅也在,愣了一下:“師妹何時來的?”他們之前雖然偶有在竹裡館相遇,除了林勳被崔護帶走的那次聊過,多是點頭而過。

綺羅道:“才來了不久……哎呀,我要遲了!師兄,我先行一步。”她拍了下腦門,急衝衝地往施品如所在的屋子衝過去,施品如在裡頭正襟危坐,皺眉抿嘴已經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綺羅像個做錯的孩子一樣走進去,低聲道:“師父……”

“何事遲了?”

綺羅摸了摸後腦:“在院子裡聽師兄彈琴,一時忘了時間……”

施品如頓了下:“怎麼,月堂也來了麼?”

綺羅點了點頭,這時蘇從修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來:“師父。”綺羅連忙側身讓開,施品如看了蘇從修一眼,吩咐綺羅道:“我有話跟月堂單獨說,你先去旁邊的屋子裡看看我新作的首飾,一會兒再叫你。”

“是。”綺羅行了禮,恭敬地退出去了。

施品如讓丫環把門關上,抬手讓蘇從修坐下。蘇從修道:“徒兒心中煩亂,不敢直接來見師父,所以先在院子裡撫了陣琴,平復下心緒。今天得知,太子妃有了身孕,徒兒心中歡喜亦是不安。父親自然是萬般高興,可這下,蘇家便只能傾力保太子和這個孩子了。”

施品如手邊的茶爐上溫著水,撮一把茶粉,放入碗底,加水攪勻,打出厚沫,然後把茶碗推到蘇從修的面前。上層猶如鬆軟白雲,下層猶如青黑深潭。蘇從修端起來飲了一口,甘香厚滑,忍不住讚歎道:“師傅的茶還是這麼好喝。”

“非我的茶好喝,而是你心中愁緒太濃,這茶甘便顯得尤為突出了。”施品如理了理袖子縫製的碎珠邊,輕嘆道,“月堂,你是蘇家人,也是高居廟堂之人。我知你生性不喜爭鬥,不好爭名奪利,可身在此中,如何能有退路?趙家當然也要與你蘇家爭東宮之位,但在那之前,東宮還有更大的敵人。”

“師父是說秦王?先前他拉我去看了太子的私事,以此為挾,讓父親舉薦秦王成為了南下調查漕運的欽差。可事後秦王又反悔了,想將此事揭露出來,用以打擊太子。幸而靖國公深明大義,提前告知了趙家,太子先向皇上坦白請罪,此事才算過去了。可我覺得秦王和王家不會善罷甘休。”

施品如一邊飲茶一邊說:“王賢妃此人,心機深沉,我聞她近來動作,卻不像是要對付東宮的。倒像是為了二十幾年前那樁往事。”她停了下,又覺得任憑王賢妃本事通天,也應該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畢竟當年知情的人,死的死,散的散,京中知道詳細的也不過兩三人而已了。何況,認回皇子,是動搖國本的事情,皇上輕易也不會下決定的。

蘇從修道:“父親也有所察覺,暗中派人盯著頤和宮的舉動。”

施品如卻隱隱有些擔心,王賢妃如此陣仗,究竟在打什麼算盤?若要明著對付林勳,憑她的地位能力,卻是萬般困難的。

綺羅在旁邊的屋子裡仔細觀察首飾,也不覺時間流逝。等她打了個哈欠,抬起頭伸懶腰的時候,發現門邊站著個人,嚇了一跳:“師兄,你怎麼不出聲叫我?”

蘇從修雲淡風輕地笑:“方才我敲了三聲門,是你太專注了,沒有聽見。我也不能強行打擾,只能在門邊站著。”

綺羅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