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葉白芷氣不過回了一句。被珍兒拉住了,大過年。他們這鬧起來了,好不容易有點兒喜慶氣氛就又給破壞了。
葉白果歡呼一聲,跑過去拉著葉蘇葉胳膊,撒嬌道:“哥哥,你是見過大錢人,肯定看不上這十文錢,給我吧,給我好不好。這樣十五那天我就能集市上買個特別好看花燈,還能買面具戴。好哥哥,給我吧。”
“可這是……”葉蘇葉話還麼說完,葉白芷就大聲道:“喲,這就是見過大錢呀,連十文錢都捨不得給妹妹,我算是見識到了有錢人嘴臉了。”
葉蘇葉臉一下子漲成了豬肝色,把銅錢往葉白果手裡一扔,瞪了葉白芷一眼,就回了西廂,把門給摔左搖右晃。
葉白果完全沒感覺到哥哥姐姐之間火花,高興拿著錢數了有數,跟葉白芨兩人商量著元宵節那天要買什麼,完全忘記了這件事還沒得到大人同意。
珍兒拉著葉白芷到一邊,道:“你惹他幹什麼?白白把自己給氣著了,還惹得家裡人都不痛。“
葉白芷撇撇嘴,到了嘴邊髒話又給嚥下去了,今兒是初一,她要是說出來了,珍兒肯定會讓大伯孃教訓她。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個樣子,活像人家欠他一百兩銀子似。你說,他們家落到這個地步,是我們害不成,他天天使臉色給誰看呀?爺爺生辰他忘了,他姥爺生辰倒是記得清楚,可你看看,這一年多了,有人來看他們沒有?爺爺說他心裡怨氣大,把他送到寺裡去消消怨氣,我看呀,他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從小心思就長歪了,小小年紀就調戲人家小姑娘,現長大了滿口之乎者也,活像就他一個人高人一等似,我們活該給他做牛做馬,還落不到一點兒好。可能人家眼裡,我們連牛馬都不如呢。”葉白芷氣憤說個不停,這要不是顧慮著是初一,她估計得破口大罵了。
說起這葉蘇葉,珍兒也不知道他腦袋是被哪頭驢給踢了。葉老爺子生辰那天,雖說不是整壽,可就連村裡葉姓本家幾個小輩也來給葉老爺子賀壽了,雖說送禮小,可也是心意不是。珍兒跟葉白芷、葉白芨、葉白果幾個小丫頭送了一件衣裳,虎子讓葉春水教他寫壽字,寫了滿滿一張大字,唯有葉蘇葉一點兒表示都沒有。可氣是,三天以後他姥爺過生日,他非鬧著要給他姥爺賀壽,自個偷偷從寺裡跑了。等葉老爺子他們得到訊息時候,葉蘇葉自己灰頭土臉、垂頭喪氣回了寺裡。
後來珍兒他們才知道,葉蘇葉去他姥爺家,卻被他舅舅給趕出來了。人家怕被葉蘇葉他爹事兒給牽連到。
珍兒好奇問道:“哎,他小小年紀調戲誰啦?”
一提起這個,葉白芷也忘了剛剛氣憤了,偷偷摸摸左右看看,拉著珍兒去了她房間了,開始細細講起來。
“……那個時候,葉蘇葉也才十歲,那是他進學第三年,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了些不好詩回來,他自己也不懂得,就出去顯擺。那時候大壯他們院子裡還種了幾棵桃樹,正是春暖花開時候,桃花開得特別好看,大壯他妹子就桃花下面站著,葉蘇葉正好從他們門口走過,門開著,他往裡面看了一眼,就看到大丫了,結果就把那歪詩給唸叨出來了,當場就氣大壯衝了出來,兩人廝打了起來。他一個文弱書生,哪裡是大壯對手,大壯把他打得鼻青臉腫,可他還解釋不清楚,嘿嘿,這樑子不就結下了麼。這麼些年,大壯是看到他一回,就掄一回拳頭,這個只會家裡橫,愣是連門都不敢出。”葉白芷說一臉幸災樂禍,一臉喜氣洋洋。
珍兒知道大壯跟葉蘇葉有矛盾,可不知道起源是這個,於是問道:“那歪詩你知道是什麼嗎?”看葉蘇葉那死板樣子,也不像是會說豔詩人呀?
葉白芷皺眉想了想,道:“我也不太清楚,我這也是聽二妞後來跟我講。好像那詩前半句是去年桃花也開很好時候,他這裡看到一個很漂亮小姑娘,可是今年他再來看時候,桃花還是很漂亮,可是漂亮姑娘卻長醜了。大致就是這個意思吧,原句我不記得了。”
這解釋也太概泛了,她還真不知道這會是哪句詩句。珍兒忘了一眼暗自高興葉白芷,忍住了做不雅動作衝動。她剛剛說什麼“花下姑娘”,“正好路過”,“往裡看了一眼”,說跟真,她當時親眼目睹一樣,原來卻也是道聽途說。
外面傳來葉老爺子招呼虎子一起去給村裡長輩拜年,珍兒跟葉白芷也不好呆屋裡不出來。兩人收拾了一通,送走了葉老爺子跟虎子,她自個也回了家。
珍兒跟虎子對於榆樹村來說,也是個外來者。好他們姐弟倆侵略性比較小,又因為一番機緣,得了村裡人好感,這才能村裡安身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