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轉身躲到桌子底下,和客棧老闆以及老闆娘擠在一處……
哐噹一聲。
寒光手裡的戰刀落在地上。
他看著胭脂,雙目圓瞪,肌肉繃緊,鬢角滑落一串汗珠……
那模樣,就像他小時候去偷貓食,結果與那頭享譽三條大街的惡貓打了個照面一樣……
寒光眼神渙散了好久,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立刻倒退一步,將花豔骨牢牢守在身後,然後用刀鞘指著胭脂,聲色俱厲道:“何方妖孽!在此作祟!小狼!快咬死它!”
胭脂和花豔骨沉默好久,然後雙雙望向客棧老闆藏身的桌角。
只見一條白色狼尾輕輕掃了一下地面,以示命令已收到,只可惜力不從心矣……
胭脂噗嗤一笑,對花豔骨道:“倒叫奴家想起了與妹子初次相見的晚上……這位小哥的反應,可真是與妹子如出一轍啊。”
“沒辦法,一家人。”花豔骨攤手。
寒光看了看花豔骨又看了看胭脂,突然福至心靈,恍然大悟道:“你們認識?該不會……你就是……”
“咳咳,奴家便是花家小妹的客人。”胭脂連忙表明身份。
寒光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突然道:“一個月五十兩銀子。”
“啊?”胭脂滿臉疑惑。
“一個月五十兩銀子,你來我們東廠吧!”寒光興奮的挖角,“這種神兵利器般的皮相,連本大爺看了都害怕,完全是殺人於無形的兇器啊!對了你有沒有姐妹?有多少要多少,一起投入本大爺的帳下,組建神獸軍團報效祖國吧!”
胭脂面無表情的轉頭,對花豔骨深吸一口氣,聲音顫抖道:“不能等了……今天就動手吧……”
寒光又勸了好幾次,可是胭脂心意已決,真是鐵了心要畫皮。
為此,寒光不知道嘆了多少口氣,扼腕長嘆道:“實在太可惜了!雖然皮相本身也很可怕,但總歸還是活人更有震撼力一點啊!真的不考慮加入我們東廠麼?不出三年,你就可以永載史冊的!”
胭脂立刻轉頭看向花豔骨,呼吸急促:“開始吧,現在就開始吧……奴家,奴家最後一點活下去的信念都沒了……”、
事情的發展真是讓花豔骨哭笑不得,她連忙安慰了胭脂幾聲,然後瞥向寒光。
“知道了,本大爺的靜室借給你,裡面的藥材隨便使。”寒光二話不說便答應了下來,雖然畫皮一次,所要耗費的藥材價值千金,不過他偏偏不把尋常金銀放在心上,相比之下,他對胭脂的皮相反而更感興趣一些,遂彈指敲敲桌面,對花豔骨道,“不過本大爺有條件……這次畫皮,本大爺也要插一腳。”
“什麼?”花豔骨目瞪口呆,“你要與我協同?”
也由不得她不驚訝了,要知道畫皮師獨來獨往慣了,就算現在因為血都的建成,漸漸往來密切了些,但是……但是兩人同畫一張皮這種事,卻依舊只在一種人身上發生。
那便是,已定下婚約之盟的畫皮師
寒光嘴巴比腦子要快,等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對畫皮師來說,他剛剛的話簡直等同於當面求親了!
同一時間,偽裝成小廝,從門前路過的男子慢慢拐進一間房內,脫□上的青衣,露出肩上的飛燕紋,攤開桌上白紙,將別在腰間的毛筆拎起,用舌頭舔了舔筆尖,然後筆走龍蛇,一邊寫,一邊低聲嘆氣:“今天我一定要遞辭呈……最近……我真的知道的太多了……”
寒光並不知道自己近日犯太歲,一言一行都被記錄在案,被人當烽火戰報般一封接一封的往恩師桌子上傳。
是夜,他將花豔骨一行接入府中。
掠影既來之則安之,無論在哪,他都吃得下飯。
而胭脂面對滿桌珍饈,卻一點胃口也沒有,只勉強吃了幾口青菜,便擱下了筷子,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直等到一碟一碟的盤子從她眼前撤下,直到身旁再無一人,直到夜幕深沉,玉兔高懸,銀霜遍地,照在那兩雙赤足上。
胭脂順著那兩雙赤足往上看去,眼中有一瞬間的驚豔。
寒光與花豔骨並肩而立,站在她的面前。
兩人做一樣打扮,俱是袖口納瑞草紋的白衣,赤足上以金粉勾畫出飛鳥文,月光一照,就像是從月宮中謫下的仙人,神秘而又美麗。
唯一的區別,大概便是他二人面上覆蓋的木面具。
寒光臉上扣著的那張,左臉上畫著一把精緻的戰刀。
而花豔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