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包穀,眼中含著極深的情緒或像想要把包穀看進眼睛裡似的。她沒有想到包穀居然會因為她受傷居然全不顧一切地把馭獸谷的人全滅到這裡,要知道包穀的性格從來都是喜歡動腦子而不喜歡動手更不喜歡殺人。
包穀的目光迎上玉宓的目光,她的臉上揚起一個柔柔的淺笑。
玉宓暗歎口氣,移開眼,駕馭飛劍沿著通道朝前方飛去。她慢慢悠悠地往前飛著,狀似隨意地問道:“包穀,你知道什麼是屍山嗎?”
包穀說道:“大凶葬地積屍成山,屍融入山、山化為屍,謂之屍山。生是死的開始,死是生的開端。屍是死的,屍積成山……活了?”面對師姐的考問,她趕緊把小天狐教她的原封不動地搬出來賣弄。
玉宓搖搖頭,說道:“回頭出去後,每逢初一、十五,你得去傳功殿聽課。”
包穀聞言就知道自己答錯了,她用眼角餘光狠狠地瞪了眼小天狐,又趕緊對著玉宓“嗯”了聲。
小天狐對包穀的視線全當渾然不覺,立起耳朵靜聽玉宓的下文。
玉宓說道:“我想你應該知道陰陽互轉、極陰生陽、極陽生陰的道理吧?”
包穀和小天狐同時點頭。
玉宓又說道:“這大凶葬地便是這道理。這地方凶煞至極,但我敢斷定在它的腹地絕對會有處相當了不起的至寶,甚至極有可能誕出一隅福天寶地來。”她的眼中泛起明亮的光澤,大有不尋到那處至寶不罷手的架勢。
包穀心想:如果這地方有福天寶地,玄月古城中各大勢力那麼多厲害的人怎麼沒發現?怎麼沒挪走?或許有大機緣,但絕對也會有大凶險。她把她的顧慮告訴給了玉宓。
玉宓說道:“確實。馭獸谷的人能出現在這裡,說明這處地方只怕已經被發現了。或許一早就有人進來查探過,只是……沒能活著出去,或許又發生了什麼事被迫放棄——但這可能性微乎其微,若真有至寶,哪怕死再多的修仙者他們也會不擇手段地得到。你還記得我們剛進來時的在那池底看到的累累白骨麼?那些死去的人不會太久,不會超過幾百年!”她回頭看向包穀,說道:“包穀,你敢不敢賭?看是你我的福緣深厚得到這裡面的至寶,還是你我命喪於此。”
包穀輕輕笑了笑,說:“師姐,你在哪,我在哪。”
玉宓駐足,轉身凝視著包穀,正色道:“此事關係我們的生死,我不希望你在我們幾個的生死大事上感情用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好好地想一想,想清楚再告訴我。雖然你的年齡小,但我一直覺得你比我有主意。我怕我的判斷有誤喪了我們三個的性命,畢竟現在我們走得不深,想出去還來得及,得到十幾滴龍髓,此行的收穫也算不菲。”
包穀說道:“師姐,你把這座屍山詳細地和我說說。”
玉宓說道:“關於這座屍山,我能知道的便是你已經看到的,繼續往下走下去,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麼、會遇到什麼。”
包穀認真地想了想,說:“師姐,如果我是處在一個像書裡寫的那樣修仙者潛心向道、心懷正義、悲憫蒼生的修仙界,我會選擇從這裡退走。然而我現在是在一個修仙亂世,身處亂世何處不兇險?只能富貴險中求。我們看似有選擇,其實沒有選擇,擺在我們面前的永遠只有兩條路,要麼戰勝一切困難奪得更多的修仙資源活著走下去,要麼死。”
玉宓聽到包穀這話,莫名的有一絲不忍,說道:“包穀,把你帶進這樣一個修仙界,或許對你並不是好的……”包穀才十四歲就要經歷這些,若不是她把包穀領到修仙界,也許包穀現在還在人間過安穩小富的日子。
包穀笑道:“師姐,你如果不收我進玄天門,我或許已經在饑荒中餓死了。我知道人性是什麼樣的,有好有也有不好的,不管是在修仙界還是在凡間,人心其實都一樣。三年天災、餓殍遍地,我見過太多。”
玉宓忽然想問一句,既然你如此瞭解人心人性,那你說你鍾情我又是為了什麼?有所求還是單純的喜歡?她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覺得她問了包穀答了,她也不會有答案,這答案只能她自己去想用眼睛去看,再加上旁邊還有隻未成年的小天狐,實在不宜談論這話題。她說道:“走吧,探探這地方到底有什麼兇險和多大的機緣。”有一些不好的東西她不願去深想,她只需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就好了。
小天狐領著玉宓和包穀朝內走去。
包穀腳踏飛劍在這凝似化作枯骨的死蛟曲曲繞繞的肚子中飛行。她們三人的速度都極慢,就怕飛太快一時不察撞到什麼要命的兇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