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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部分

那份名為“新議論略”的建議書!

林義哲看到威妥瑪想了起來,不由得又是微微一笑。

“您寫的那份建議,可能很多中國人已經忘記了,但我卻沒有忘記它,並且一直在按照這份建議進行著不懈的努力。”

“原來您一直記得它。”威妥瑪回想著那段歷史,嘆息起來,“我明白您為什麼能取得這麼多的成就了。”

那一次,是西方在華人士第一次系統地提出改革中國內政外交的建議,當中最為有名和影響最大的,便是擔任總稅務司的英國人赫德的《局外旁觀論》(同治四年九月十八日作)和署理英國駐華公使威妥瑪的《新議論略》。

這兩份檔案於同治五年(1866年)二月遞交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後,奉上諭交各地督撫詳慎籌劃,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在看到這兩份檔案之後,當時的湖廣總督官文斥之為“包藏禍心”,江西巡撫劉坤一則認為“斷不可從其所請”,兩廣總督瑞麟和廣東巡撫蔣益澧則說:“自強之道,不待外求”,“毋庸變其法”。甚至時任閩浙總督的左宗棠也認為只學西方的造船便可,洋人的來福槍還比不上廣東的鳥槍,包括電報在內的“奇巧之器甚多,然皆美觀而不適用”。他們這些人在清朝的封疆大吏中不是以頑固著稱的人物,尚且如此反感,遑論他人?

身為穿越者,林義哲知道,甚至一百多年後的他所在的那個時代,中國大陸的很多史家仍然認為,威妥瑪等人的建議“負面價值”是主要的,他們不過是“要求清政府遵守不平等條約,舉辦有利於列強擴大侵略的事業。”

那麼,他們究竟說了一些什麼呢?

事實上,赫德和威妥瑪所言,無一不切中當時中國的要害!

這兩份建議書中,所表達的中心意思有三點:

第一,由於虛文粉飾和腐敗成風,中國已陷入非常危險之境地。

首先,是當時中國的官場異常腐敗。赫德在《局外旁觀論》中說:外省臣工“盡職者少,營私者多”。京官則“名望公正者,苦於管轄甚多,分內職分,反無講求之暇;部員任吏胥操權,以費之有無定準駁,使外官清廉者必被駁飭。”財政困難的原因在於“官之下取於民者多,而上輸於國者少。”

其次,是中國軍隊的落後和無能。赫德指出,中國軍隊“平時拉弓舉石,只講架式,股肱怠惰,止得養鳥消遣。”

再次,中國的教育制度早已過時,士人所學非所用,“詩文非不精通,使之出仕,而於人所應曉之事,問之輒不能答。”

極度的腐敗帶來的惡果極多。“種種非是,以致萬國之內,最馴順之百姓,竟致處處不服變亂。”

威妥瑪在《新議論略》則說,中國如不急圖改變,將潛伏著亡國和被瓜分的危險:“蓋中華果致終衰亡時,……一國干預,諸國從之,試問將來中華天下,仍能一統自主,抑或不免分屬諸邦?此不待言而可知。”

第二,中國處理對外事務不當。

中國在30年來的處理對外關係中,以****禮義之邦自居,不能與外國及外國人平等相處,導致許多糾紛,數次失和。赫德在《局外旁觀論》中說:中國“居官者初視洋人以夷,待之如狗……似此各情,皆由智淺而欲輕人,力弱而欲伏人。”

第三,中國必須改革。

而中國想要改革,必須以競爭前進的進化論代替中國傳統的迴圈復古的怪論。威妥瑪對此有著極為精闢的論述,他在《新議論略》這樣寫道:“中華之患,悉如一年之中,四季轉環,考其興衰始終,皆同一律……尤有人云:堯舜之時為最。……蓋查進化之約,英法俄美各國,以其五百年前與千年以前相比,五百年景況較前甚強;以目今與五百年前相比,則目今較五百年前愈強。又念自古以來,四海之內,無論何國,不欲較比鄰邦盡心勇進齊驅,未聞不為鄰邦所並。”同時,他指出中國人應該看到,改革與否關係中國的生死存亡:“止有國政轉移,無難為萬國之首。若不轉移,數年之內,必為萬國之役。”而且他認為,應該由中國主動改革,否則就有礙於中國的主權:“設或代為之時,用外國之人,使中國之財,將中國置之不問,猶得謂之自主乎!”

第四,中國維護國家獨立的基本道路,就是學習西方,借法自強,並與外國和睦相處。用他們的話說是:“中國自主之要,一在借法興利除弊,以期內地復平。若論其二,立宜設法更求外國和睦。如果不能立派代國大臣往外駐紮,亦宜設法使其免疑見輕。”和睦相處之道,除儘早派出使節外,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