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息道:“大哥他只有兩萬人,而李存煥這次發兵三十萬,就算打個大折扣,恐怕最少也有十萬人。在盧龍到了李存煥手中後,以軍械銳利,陣法嚴明著稱於天下。恐怕守不住,陷落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這……”李克用不甘心的一跺腳,“唉來人,擊鼓聚將,現在看來唯有收縮兵力了。”
李嗣昭猶豫了下,開口建議道:“父王,孩兒有一計,不過不知道該不該說。”
“現在這個時候還有什麼該不該說的,有好計便說出來”李克用略帶呵斥的說道。
“是”李嗣昭知道李克用脾氣暴躁,也沒有什麼特別,很平靜的認了錯。沉吟片刻,組織一下語言,開口說道:“父王與韃靼九姓酋長、長老關係慎密,昔日朝廷討伐父王。父王兵敗,便得九姓酋長、長老接納。還來僖宗皇帝招撫父王,父王甚至得到允許招募騎兵數萬南下殺賊。這次為何不引韃靼大軍對抗李存煥的幽州鐵騎呢?”
“這……”李克用聞言,不知道何故而遲疑起來。
“父王,萬萬不可啊”李存勖聞言,大急。一個箭步走到李克用身邊,拉住李克用的衣袖,急聲勸諫道。“父王蠻夷形容野獸,所過之處燒殺搶掠不絕。昔日安史之亂,朝廷便引了回鶻騎兵平亂,好好一個戶五十餘萬,口近三百萬的長安府便成了千里無人煙,百里無雞鳴之地。百餘年過去,到了昭宗皇帝之時,人口不過恢復到七八十萬人罷了引韃靼之兵,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
李克用聞言,露出決然的神色,剛想說什麼。一邊之前和李克用喝酒博戲的康君立卻開口說道。“父王請聽孩兒一言,再說。”
“君立,你有什麼其他意見?”對於康君立的意見,李克用更為重視。雖然從血緣上來說,李存勖是他的親生兒子,而康君立不過義子。但康君立是他的正牌軍師,在軍國大事上,自然更加看重康君立的意見。
“如此孩兒就直言了”康君立看了李存勖一眼,露出了一個抱歉的眼神。開口說道:“我比較認同三弟的話。引韃靼兵馬入河東,的確頗有飲鴆止渴的態勢。但父王,孩兒問一句,太原府現在有多少兵馬?”
“三萬”李克用眼中閃過一抹憂鬱,開口說道。
“三萬兵馬,即使是從鄰近州縣調集兵馬,我敢斷定,最多不過集結到五萬兵馬”說道這裡,康君立不由猶豫了下,偷偷看了李克用一眼,見李克用並沒有惱羞成怒的意思,這才嘆息道:“原因,我想各位也明白。去年邢州……哎不說了。而以現在五萬兵馬,很難守住太原府。既然如此,引韃靼兵馬是最好的了。而且我們可以不讓韃靼入太原府,讓韃靼兵馬和李存煥的兵馬在忻州大打出手。不過為了安撫韃靼,父王,恐怕也要各長城以西的河西之地,加上一些財寶。”
聽到這個條件,李克用不由身形往往顫抖了一下,河西之地便是現在包頭、呼和浩特和河套東部的土地。這些地方都是肥沃的天然牧場,每年為河東提供近千匹戰馬,數千駑馬、驢騾。駑馬和驢騾也就罷了,雖然重要,但河東本身也有一定的自產。但戰馬就不同了,這個時代,最缺的便是戰馬、鐵器、糧食。而戰馬更是河東立身之本。
李克用十多萬大軍,憑什麼可以能夠打的朱溫一度手忙腳亂。憑藉的是什麼。便是憑藉著的就是這精銳的騎兵。而天下騎兵,最著名的便是隴右、河套、漠北、安西、遼東。而現在隴右、漠北、安西、河套一部分已經落入蠻夷手中。而李克用唯一掌握的便是河套一部分,如果連這裡也失去了。他以後別說是壓制夙敵朱溫了,恐怕李存煥也打不過了。
“父王,孩兒能夠說的便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康君立低下頭,幽幽說道。
“呼”李克用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喃喃道:“現在,也唯有如此了,哎……”
本來持反對意見的李存勖也幽幽嘆息了一口氣,沒有再勸諫李克用。而讓李克用採納意見的李嗣昭和康君立兩人也沒有高興到哪裡去,臉色慼慼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高興神色,到了現在,恐怕眾人再有私怨,大難當頭的情況下,也很少人會同室操戈了。
……代州牛角道……
“李嗣源”雖然第一次看到對方,但元行欽還是認出了李嗣源,那種威嚴的氣勢。在代州,唯有李嗣源一個人罷了。
“元行欽嗎?”李嗣源看著對方,略帶疑惑的喃喃道。
“將軍,要不要發起衝鋒?”副將猶豫了下,看著李嗣源開口說道。
元行欽彷彿雄鷹一般銳利的目光,看著李嗣源身邊的三百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