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裡走,陰風就越大,一股潮溼腐爛的氣息飄蕩在這地下古墓中。臺階之下,逐漸有了光亮,大家這才看清楚,眼前是一座空曠的地宮。地宮並不大,頭頂是拱形天棚,紋著一些紅黃相間的圖案條紋,一絲絲極微弱的光亮隱隱從天棚上滲透而出,很明顯這天棚並不厚實,外面的月光都能射下來。
地宮前邊不遠處是墓門,一左一右兩面的墓壁上都刻著展翅飛翔的雙頭鳳凰,這鳳凰一首一尾有著兩個一模一樣的頭,紅色的身軀黃色花紋的翅膀,色彩豔麗到詭異之極,讓人極度生寒。眾人看到這層地宮裡別說明器了,連個鳥都沒有,都決定一起進墓門到下一層地宮去看看。
王明堂還擔心這地宮這墓門有什麼機關,但是一切都平靜如水,他一笑,這裡也只不過是平平常常的普通墓室而已。推開墓門,進入第二層地宮,這裡的佈景和第一層一模一樣。拱形的天棚、墓壁上陰刻的鳳凰、空空蕩蕩的墓室、通往第三層地宮的墓門。吳小四笑著說:“這個地墓的主人很明顯是個落魄的王爺,倒驢不倒架,沒錢購置明器,就把地宮修的一間連一間。”
眾人正要往下一層走,王明堂突然說話:“都等會,我有話要說。”眾人停住了,看著這位大哥,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王明堂手裡的馬燈“忽忽”燃燒著,他的臉在燈下忽明忽暗,猙獰之極。王明堂從兜裡掏出一樣東西:“你們都看看這個。”
李一鏟湊上前一看,頓時血液都要凝固了。王明堂手心裡赫然一隻小巧的蜂鳥。這隻蜂鳥蜷縮著翅膀,緊閉雙眼已經死了多時。王明堂看著眾人說:“咱們這裡邊出了個奸細。他悄悄利用這隻鳥來通風報信,把我們的行蹤全部都暴露出去。”
眾人面面相覷,一個個的臉在燈下陰晴不定。王明堂拿過一個鐵鍁:“大家說,我們怎麼對付這個奸細?”吳小四說:“亂棍打死。我他孃的最痛恨這種人了,我非要卸掉他一隻腿不可。”眾人都跟著喊口號,非要抓住這個人不可。
王明堂陰沉著臉把所有人都打量了一圈,這些人心裡都毛了。王明堂用眼睛“照”了一圈之後,突然嘿嘿笑著:“一鏟。”李一鏟心裡就一哆嗦,完了,但他面上還故作鎮定:“大哥。”眾人齊刷刷地看著他,都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手裡的工具。
王明堂看著他,慢慢走到他的跟前:“一鏟兄弟和我今天遇到了一個會算命的瞎子,那瞎子告訴我,我身邊有一個奸細。果然不錯,還真有一個,小山。”最後兩字像炸雷一樣,小山嚇得臉色煞白,他實在沒想到這矛頭能指向自己:“大哥……”王明堂緊緊地盯著他:“小山,你可知這蜂鳥我是在哪找到的?”
小山磕磕巴巴地說:“不……不知道。”
王明堂嘿嘿冷笑:“在你的房裡。我真沒想到,你小子吃裡扒外。”小山嚇得都快尿褲子了:“大……哥,你這不對。這蜂鳥在誰房裡,誰就是奸細?”王明堂嘴一撇:“我讓你死的明白。”說著,他又掏出一根銀針:“這銀針是你的吧?是不是用來在蜂鳥身上刻字的?我已經仔細驗過這隻蜂鳥,身上的文字就是用銀針刻出來的。”
李一鏟驚訝之極,蜂鳥怎麼跑到他房裡來了?
小山無語,沉默了半晌他長嘆了一口氣:“大哥,你要殺就殺吧。”王明堂看他欲言又止:“小山,你還有什麼話要交待的。”小山盤腿坐在地上說:“大哥,我真不是那奸細。你好自為之吧。”
王明堂看了一眼李一鏟:“一鏟兄弟。”李一鏟這時候腦子真有點不夠用了。他回過神愣愣地看著他。王明堂把手裡的鐵鍁遞給他:“這是咱們的老規矩了。凡是出現叛徒都要由新人來執行家法。一鏟,拍死他。”李一鏟一聽這話,眼珠子立馬瞪圓了,他回過頭看著小山,臉上汗就下來了。
王明堂陰沉地看著他:“一鏟,拍死他。”
所有人都看著李一鏟。小四說了:“李一鏟,你不會這麼慫吧?難道你跟小山是一夥的?”王明堂眼裡冷的都結了冰,直直地看著李一鏟。
李一鏟手裡的鐵鍁幾乎都要握出水來了。手心全是汗。他心裡長嘆一聲,不能看著一個無辜的人替自己去死。他慢慢地對王明堂說:“明堂大哥,我……”所有人都看著他,李一鏟提起鐵鍁揮了兩下,終是不忍下手。突然,他覺得胳膊上一緊,鐵鍁帶著一股勁風拍向小山的腦後。小山慘叫一聲趴在地上,頭上的血噴出多遠來,整個人在血中抽搐,後腦血肉模糊。李一鏟驚得呆了,回過身來,王明堂鬆開他的胳膊,頭衝著他點了兩下。
王明堂冷冷地看著小山在地上逐漸死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