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離偏是不走,一下子甩開白止的手,白止回過頭,一貫溫潤如玉的面上忽地揚起一絲薄怒。
“快走,趕緊離開瑤光,這兒太危險,趕快走!”白止焦急的催促道。
韓東離聞言一怔,剛想問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個時候毓驍也驟然起身,走到兩人身邊,在距離韓東離不過咫尺的地方停住,“剛剛我們殺掉的那個人,是天權王派到瑤光的細作,我已經注意他好久了,估計這會兒訊息就該送到天權王的耳朵裡了。”
細作?!
韓東離看向白止,那張一貫泛著溫和笑意臉此刻卻眉頭深鎖,看著他這副模樣,心底的愧疚就像烈火一樣灼燒著他的心口,韓東離乾裂的兩片嘴唇張合,止言又欲,剛想說些什麼,忽地後頸一痛,身體下意識的向後傾去,毓驍眼疾手快的就接住了他,隨即將他橫抱而起。
眼底的冰冷取而代之的終究是那抹濃的話化不開的柔情笑意,上一次他這樣懷抱阿離的時候,似乎已經是五年以前了,憶起當年事,毓驍只感覺心底一陣抽痛。
他究竟是如何蠢到那種地步,因為小人的挑撥,會誤會那樣一個謫仙般的小人兒,那可是他最信任的人,以及,最心悅的人
白止一時發怔,屋外忽然響起腳步聲,兩人倏地同時回過神,催促道:“你們快走。”
毓驍平淡無波的眸子從白止的面上掃過,徐徐偏過頭,淡淡道:“走吧,隨我回遖宿,天權王睚眥必報,不會放過你的。”
白止瞭然點頭,突然,一隻羽箭從毓驍身側射入,那羽箭劍頂泛著戚冷的幽暗光線。
這劍有毒!
兩人慌忙反應,飛身一躍,就從茶館的二樓窗戶破窗而出,側身翻越下地面,尚未站穩。
遠處有馬蹄聲漸近,毓驍抬首望去,一輛馬車似要從他身旁經過,雙腳倏忽騰起,飛身躍進那馬車內,然後回過頭伸手將白止也拉進馬車。
“回遖宿。”
翌日,天光乍破。
執明神色微動,手指在寬大的袖袍中緩緩攥成拳頭,掩下心中怒意。
王公貴族們沉沉一嘆,滿朝皆寂,無人敢言。
“那遖宿近日不斷侵犯我國邊疆,那遖宿王更是毓驍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為何朕不能派兵攻打遖宿?”
執明驀然從龍椅上起身,走到了那鋪好錦布的樓階上,說到動情處,那丰神俊逸的面上猝然染上一層薄怒。
“陛下三思,那遖宿這些年崛起的很快,國力強盛,只怕是易守難攻啊。”一個底蘊老沉的聲音在靜謐的朝堂上響起,沉沉一嘆氣,從列中步入正殿,拱手一拜。
執明挑眉,嘴角驀地浸染出一抹冷淡的笑,“姜太守,當年我欲進攻瑤光之時,你告知朕,瑤□□數已盡,並不斷勸諫朕攻打瑤光,那時的你如此激進,為何現下又畏手畏腳,像個縮頭烏龜一樣。”
執明半開玩笑道,眼角的冰冷卻絲毫未曾淡下分毫。
他這話半分認真,半分玩味,說的倒是恰好是事實,朝臣們雖然心下捶胸頓足,但卻只能拿這個一意孤行的陛下無可奈何,一句話也駁不出。
那姜太守一抹鬍鬚,面色倒是顯得沉穩的很,那發紫的嘴唇微微蠕動,正欲說些什麼。
“陛下,陛下不好了陛下!”
朝臣們聞言紛紛朝著那聲音的源頭望去,只見一渾身是血的男子踏進店門,在距離執明咫尺之遙忽地渾身一顫,整個人面朝地的匍匐而下,不住磕頭。
執明眸間染上一抹異樣的神色,蹲下身,將那男子的下顎挑起,在看清那人容貌的瞬間,執明瞳孔驟然一縮。“夏邑?你不是瑤光郡候嗎?怎的跑我天權來了?”
“陛下,昨夜瑤光一茶樓內亂,那遖宿王趁機殺了您派去瑤光的細作王霄,現下瑤光城內人心惶惶,臣特意來向您負荊請罪的啊陛下!”
夏邑言畢,又是一叩首,執明看著他這副慘樣只覺得礙眼,略略擺手,讓他起來。
只見那夏邑依舊不停在那扣首,執明面上寒霜微覆,聲音也略高了幾個分貝,“給朕起來。”
目力稍稍一顫,只見那夏邑懷中,竟滾落出一隻玉冷蕭。
“陛下,這是我在瑤光的那間茶館中拾到的。”
瑤,光。
多麼遙遠而陌生的名字。
執明垂手拾起,目光微微一顫,那玉冷蕭的蕭孔與吹奏處隙縫之間,竟儼然刻著燙銀的一個“離”字。
作者有話要說:
想把白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