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聲望去,只見大哥謝小賓站在三樓探看。
如果沒有謝小賓這一嗓子,也許何必就會以雷霆萬鈞之勢把商秀秀斬於刀下,提了她首級突圍而去,可慫包謝小賓這一嗓子叫的真不是時候。何必剛把“大哥”二字叫出口,背後早著了一鐵錘,口噴鮮血,踉蹌奔出去五六步,轉過身來一柄長矛閃電般扎進左肋,把何必釘在牆上。何必奮起餘勇拿斬馬刀盪開奔他上三路來的兵器,吐著血大吼“大哥,別管我,快跑,二姐在山上等你。”說完,他拔出釘在肋下的長矛,駐在左手,緊緊護在樓梯口。
說謝小賓慫包還真沒虧說他,且不說那一嗓子的事,就說他三弟何必在下邊被人又捶又捅、眼見得要被亂刀剮了,他竟然緩步走樓梯下來,手裡還抓著半隻燒雞。謝小賓真的有點糊塗了,只見何必手提長刀滿身滿頭是血,這還是那個能睡的泥蛋嗎,簡直是一修羅場裡鑽出來的惡煞,就差脖子裡掛一串骷髏了,也就是從身形和大致容貌還能分辨出來時三弟何必。
眾人聽到何必喊叫,以為他有幫手,也懼怕何必臨死反撲再要了自己性命,偷襲得手後就三面站住圍定了他,等著何必的幫手露面。等老江湖們看到謝小賓,都在心裡嘀咕:受傷這大個兒跟一瘋子似的,卻是厲害的離譜,聽大個口中叫這邋遢青年“大哥”,難道這慫包想玩一手扮豬吃老虎,把我們都燴了?眾人緊盯住謝小賓二人,暗暗小心。
謝小賓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連珠炮問何必:“你不是鐵板兒一塊嗎,怎麼傷成這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你二姐也知道嗎?她是不是也來了?這是你們來的地方嗎?都是不知死活的笨蛋。”
何必壓下了傷勢喘息著說:“二姐太擔心你啊!”
謝小賓“啪”抽了何必一個嘴巴,大怒道:“擔心我就讓你這毛孩子送死啊,沒腦子的笨女人;她沒腦子、你也缺心眼啊,我用的著你們擔心嗎?這下好了,四個人一下就死一半,都急著見師父是吧?”
何必捱了一嘴巴,又開始吐血。謝小彬收拾何必已經習慣了,下手沒個輕重。圍定他倆的眾人直看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這是一對兄弟嗎,怎麼見面就打啊,還下手這麼重,都是一頭霧水目不轉睛的看著,嚴防這二人施什麼詭計。
謝小賓也不是沒腦子,早就從糊塗中醒過神來,他這出戏就是演給人看的,就是為了耽誤時間。他這一通耽擱真是好的很,不僅有時間讓何必穩了傷勢,也候到了變數。巡檢司、按察司、督府的軍馬已經殺到,現在已衝進了一樓花廳,正和外路江湖客放對廝殺。眾人眼見揚名立萬的機會要沒,再也按捺不住,發一聲喊奔二人殺過來。
謝小賓無論多麼慫,也不會慫到眼見著自己一塊長大的兄弟被人亂刀碎剁了,趁著說話的功夫他已經把了一下何必的脈,知道何必一時半會死不了,就看自己有沒有能耐帶何必衝出去了。他奪過何必的長矛,抖出一朵槍花遮住眾人,大喝道,“走”。
何必隨手砍翻一人,躥向商秀秀站的視窗。他看了一眼依然傻傻站著的商秀秀,輕聲叫道:“還不快走?”
商秀秀本是呆呆看著樓上情形,眼見得這麼一個血葫蘆似的大個兒來到眼前,聽他輕聲說話猛地醒神,“啊”了一聲,推開窗子跳下樓去,何必也躍出窗子。
謝小賓一條銀槍使開了如同巨蟒在翻滾,一時之間人們也不能近身,他眼見何必已經逃出去,當下往窗前移步。江湖客本就是使出了全力,眼見得放跑了兩人,不能再讓這小子跑掉,堵死了謝小賓的退路。謝小賓無法只得硬拼著左臂受了一刀,揚起一片血雨,趁眾人視線受阻,大叫一聲,“著暗器”。 圍者耳聽得謝小賓大喊,紛紛躍開去,舞兵器遮擋暗器,卻什麼也沒碰著。這功夫,謝小賓團身撞碎窗子,衝了下去。眾人也是緊隨其後一起躍出如意坊。
花街上依舊戰況慘烈,巡檢司、按察司、督府的軍馬雖然來到,但是三方面人馬未有人統一指揮,騎兵也暫且不能展開,步軍又因混戰局面無法佈陣,一時只能四面壓住陣腳,嚴防漏網之魚,只有小部分步軍投入戰陣。花街上殺聲震天,刀來槍往,一片混戰之局,外來江湖客苦苦支撐。
謝小賓從如意坊二樓跳下,正瞅見何必與商秀秀被人圍攻,抖開手中大槍,抬槍刺傷一人,擋開另外兩人的刀劍,卻要與何必會合,冷不防被一把飛刀射中背心,所幸飛刀無毒,刀鋒入肉三分就被他運內勁繃緊了肌肉把飛刀夾住,這才沒有重傷。謝小賓與二人合在一處,三人結成陣型分抵擋住各面來攻的刀槍。江湖豪客眼見得三位正主兒都在一塊,都往這邊殺來,一時間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