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卻也什麼沒問,天上還飄著雪,他便拿了兩支拿燃著的火把往家裡跑去。
旁邊和他交好年齡差不多在村裡同樣威望不淺的劉老伯看了很是不解:“老常,你家昨日那宰的肥豬肉可是有兩百來斤,煮一大半今年家裡過年的肉不夠不說,你叫你大兒現在煮那麼多拿來幹嘛?”
老村長聽了卻是輕輕一笑,乾枯的只剩下一張皮的臉龐卻滿是懷念:“老劉,你細細看看狗群裡那隻渾身漆黑的大狗,有想起什麼沒有?”
老村長的聲音很輕,似是害怕驚了離他不過三尺遠的那群大狗。
劉老伯一聽,細長的眸子再那麼一看,那狗群裡讓人一眼就注意到的那隻黑色大狗,竟和三十年前救了他們村領頭的那隻黑色大狗一模一樣。瞬間,劉老伯乾瘦的身子往邊上一移,伸手把立在他不遠處的兒子一把拽到面前:“之前上山打的野兔和野雞,去叫你娘全用清水煮了,拿刀剁成小塊用盆子裝了速速給爹端到這裡來。”
說完,想到自家婆姨那護食的態度,他又立刻補充道,“就說是三十年前救了咱全村人命的那隻大黑要用,你娘聽了自然會聽的。”可不是會聽麼,想到這,他又不禁苦笑,希望家裡那位婆姨可不要把家裡能吃的全部煮了,只是想到她那知恩圖報的性子,瞅了眼面前的一大群狗,他卻是沒再說什麼。
周圍只要家裡有老人來的,一聽劉老伯剛剛的話,想起三十年前的事瞬間麵皮一紅,把自家的人拽到面前同樣的吩咐一番,見他們全部往家裡去拿吃食各自的心裡才好受一點。
三十年前,面前那不遠處的大黑狗率領一大群狗救了他們全村人的命,當時他們本想好好招待它們一番,結果那隻大黑狗見村裡人無恙後瞬間帶領那一大群狗跑進了山裡。當然,後來村裡也有人去那山裡打獵,可是卻再也沒有人看見過那救了他們全村的那隻大黑狗以及那一大群只只模樣齊整異常威武卻也兇狠的大狗。
一旁的孫氏見大家都在吩咐自家人去家裡拿吃食過來,她腦袋懵了片刻卻又立刻看向老村長,她剛不是說大半夜她二嫂家有陌生漢子嗎?老村長怎麼一句公正話都不說,如果她二嫂確切揹著她二哥偷漢子,那可是要被浸豬籠的。想到方氏被浸豬籠的模樣,孫氏垂頭,掩去臉上那明顯滲人的笑意。
一旁著了灰色襖子的漢子繞過狗群把她姑母從地上扶起來,抬眸狠狠瞪了孫氏一眼,別以為她剛剛對著老村長說的話他沒聽到,這個害人精,不說話沒人當她是啞巴!
哪想,孫氏看到他眸中的神色身子雖是嚇得一顫,但看著身邊村裡那麼多人,還是鼓起勇氣回了他一眼,該死的,敢瞪她,等她在他頭上扣穩了她二哥的綠帽子,看他連著方氏以後在村裡還抬得起頭來不?
想到這,打算抓著他和方氏不放的孫氏眸中染上了一層興奮,然後看著他嘴角頗為不屑的勾起,不就是和方氏一樣是在村裡長大,一樣的和方氏讓她厭惡的恨不得時時踩在腳底下的一個泥腿子而已,還敢瞪她,不給他點厲害瞧瞧,還真以為她孫氏好欺負,哼!
只是孫氏到底是忽略了剛剛來到狗群外的那個狠角色,著了灰色襖子漢子的三弟——那個一身半舊黑色襖子的漢子。
著了半舊黑色襖子的漢子身子自幼長得壯,不服家裡爹孃管教的他卻是對他的二哥異常尊敬。剛剛孫氏那壞婆姨瞪他哥的那一眼別以為他眼神不好落下了,他都沒瞪過他哥,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還敢瞪他哥!不給她點厲害瞧瞧,還真以為他去年在鎮上收手後就不打女人了是不是?
所以當孫氏望著老村長再次開口,想要坐實方氏揹著林承年偷漢子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著了黑色襖子的漢子一巴掌扇來:“你個死婆姨,剛剛你瞪老子哥的事老子還沒和你算賬,你還往老子的哥身上潑髒水,你這個死婆姨是想死了是不是?”不得不說,在鎮上曾混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他還是沒改掉以前的壞脾氣。
孫氏捂著被打疼的臉,對這個突然冒出來打了她一巴掌的人恨得要死。要不是他,她對老村長說的話不會說到一半,也不會因為他給她的那一巴掌當著全村人的面把她的臉踩在腳底,這讓把面子一向看的格外重的孫氏不可能不把他恨得扒皮喝血再吃肉!
當下,孫氏捂著臉蹲下身子就哭了起來,那聲音別提有多委屈,饒是一邊對她的把戲不甚耐煩的老村長見了也不得不點點頭——這娃的哭技比起當初在鎮上見著時那段數高了可不止一個點,只是,老村長微微有些渾濁的老眼在這一刻眸裡那抹厭惡仍舊藏在了眼底。
孫氏從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