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島主。”黃藥師卻不理他,倒是郭泌,直接一縱身跳進黃藥師懷裡,說道:“外公,人家好久沒看到你了,你到哪去啦?你都不知道,我被一個蒙古壞蛋給欺負得多慘。”
黃藥師寵溺的摸摸郭泌的頭,溫聲道:“沒事就好了。看你,都這麼大了,還跟以前一樣那麼愛撒嬌。”郭泌不依道:“媽媽看到你也撒嬌的,我怎麼就不行?”黃藥師嘴角勾了勾,沒回郭泌的話,卻是冷冷的看著楊過說:“你叫楊過?”楊過點頭。
黃藥師又問:“你喜歡泌兒?”楊過跟郭泌聽了一愣,郭泌聽了抬頭對黃藥師嗔道:“外公,你說什麼阿?”
黃藥師對郭泌說:“小武都跟我說了,你為了這小子中了李莫愁的毒差點送命,養病期間,都是這小子抱著你走來走去。本來我還不太信,剛剛卻又看見這小子握著你的手不放。泌兒,你喜歡這小子?”郭泌聽了,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倒是楊過道:“是阿,我很喜歡阿泌,阿泌為了救我,性命都不顧。我也可以為了她不要我這條命。”
郭泌前世加上今生,又何曾聽過如此火辣辣的告白,而且還是在長輩面前,頓時面紅耳赤,連話也說不出來。只是連連跺腳道:“你…你…”
黃藥師聽了楊過如此直接的告白,高深莫測的盯了楊過一會兒,問道:“你知道我是誰?”楊過道:“知道。”黃藥師問:“我是誰?”楊過說:“你是阿泌的外公,桃花島的島主。”黃藥師道:“你可知江湖上叫我甚麼名號?”楊過覺得“東邪”二字不便出口,但轉念一想,他外號中既然有個“邪”字,脾氣自和常人大不相同,於是大著膽子道:“你是東邪!”黃藥師哈哈大笑,說道:“不錯。小夥子武功不錯,心腸也熱。泌兒雖然因你而受傷,但是你小子一路追趕,倒也算是有情有義之人。”說罷,又問:“可是聽說你叛出全真教,毆打師父,全然不將禮法教條放在眼裡。泌兒要是交給你,我怎能放心?”
楊過聽了道:“趙志敬那人心胸狹窄,仗勢欺人,根本不值得尊敬。阿泌又怎能跟那人相提並論。”黃藥師聽了,大聲道:“好,敢愛敢恨,敢做敢當。”說完,便對郭泌道:“泌兒,眼光不錯,外公便將你許給他了。”郭泌一聽,整個人愣了,直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就這麼幾句話,黃藥師便將自己送人了?於是欲待再說,卻沒想到黃藥師已經攜了楊過遠遠走開,到別處說話去了。
要知道黃藥師一生縱橫天下,對當時許多禮教打從心底瞧不起,因此行事說話,在常人看來無不離經叛道,只是因他武功高強,也無人能干預什麼,久而久之,便在江湖上得了個“邪”字。自從他妻子馮衡逝去之後,他便落落寡合,生平實無知己,雖以女兒女婿之親,也非真正知心,郭靖端凝厚重,尤非意下所喜。好在晚年出了個外孫女郭泌,行事說話無不暗合他意,因此他便是加意疼愛,努力將一身所學相傳。
本來,他還擔心郭泌會找一個庸俗男子,不料今天卻會遇到楊過。這幾日楊過處世跟武功他暗暗看在眼裡,黃蓉也約略說了這少年的行事為人,此刻與他寥寥數語,更是大合心意。於是心懷大暢,只覺得女兒雖然找了個笨小子,但好在郭泌眼光比老孃還好,總算也不侮沒了東邪的名頭。
郭泌見黃藥師不理自己,又想到剛剛黃藥師把自己許給楊過,心中忐忑之下,腦子也不知轉了多少遍。
要說不願意嘛,其實楊過這人聰明機變,商量正事時用不著太費力,總是能夠彼此默契,把握到對方的意思。就是不商量正事,只是閒聊,也能互相取樂,如飲醇酒般開心適意。
可若說願意嘛,她這才快要十五,換算現代年齡不過是個國中生,自己都完全沒想到嫁人這件事呢。而且,她也不能確定自己是喜歡“跟楊過相處”,還是喜歡“楊過”?
郭泌平日總是澹定自如,很少有心中慌亂的時刻,可現在黃藥師跟楊過兩人聊起天來似乎相見恨晚,頗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架勢,讓郭泌一個人更是在那輾轉反側,只差點沒拿起路旁小花,一邊撕花瓣一邊說“我喜歡他,我不喜歡他,我喜歡他,我不喜歡他,我喜歡他,我不喜歡他…”
待郭泌被黃藥師跟楊過兩人冷落了一整夜之後,滿腹怨氣的郭泌腹誹道:“這楊哥哥腹中所學照理根本及不上外公半根手指頭,卻怎的兩人能夠聊得這麼愉快?”卻不知兩人說話總是黃藥師長篇大論,滔滔不絕,而楊過則打心底讚歎黃藥師觀點,加之黃藥師博學多聞,往往能將自己想法旁徵博引,然後用最合適最貼切的言語表達出來,使得楊過掏心窩底的贊同,並且適時補上一句話畫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