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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不再感興趣了,因為他死了,我再對付謝家便只是遷怒。我覺得自己的精神覺悟還沒有那麼低,罪不及家人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可這個人不同,他的事情我一定要問清楚。

微一蹙眉,“他之前擔任過什麼職務?”

“他十年前就開始涉足官場,從廷尉做起,一路被提至尚書令,謝弘死後,皇上恩典,將他升為司空。不過此人才能頗為平庸,皇上和我到現在也想不太清楚,謝弘英明一世,為何會最後將家主之位傳給他。”玄有些疑惑的說道。

我也不解。他竟然已在京中十年?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面容不同,但那種氣質、那種感覺甚至那種淡淡的梅香都告訴我,他絕對是我一直在等待的人,他瞞得過誰都瞞不過我。

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真的沒有死。但他既然在京中,為什麼不來找我?而且他還成為了謝家家主?

我腦中一片空白,甚至連猜都已經沒有精力,呆坐了一下午,到夜幕降臨的時候,我終於決定去夜探謝家。

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好了。

他欠我一個解釋,而我相信,以我目前的心態,不管謎底是什麼,我都可以坦然接受了。

我只希望,那答案不要太過於殘忍。

鵲橋歸路(上)

謝家雖是豪門世族,但並不是所有族人都聚居在一起,而住在離皇宮不遠的安國公府的,便只有家主直系。

他既然已經是家主,定然是住在那裡了。我靜待所有宮女退下之後,才起身換衣飄出了宮,直奔安國公府。

在這並不算短的一段路程中,我的頭腦依舊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出,什麼也想不到,只是緊握的雙手中滲出的冷汗洩漏了心中的緊張。我真的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刨根問底是不是明智之舉,但我知道若找不到答案,我恐怕一生也難以心安,所以無論如何,這一遭我也是要走的。

安國公府並不比睿王府小上多少,一院一館的找了半個時辰,我才不得不承認,今天晚上是來得衝動了,就這樣找下去,恐怕到天明我也找不到謝軒住的院落。

苦笑一下,正準備放棄的時候,遠處突然飄來了悱惻清幽的琴聲,樂音中充滿纏綿思憶,奏的應該是《有所思》。

我心一動,循著琴聲找了過去,穿過了無數亭臺樓閣,最後在一個古樸雅緻的院落停了下來,隱身在暗處望向院中涼亭,我果然看到了那抹夜夜入夢的絕代風華。

這院中所種多為梅樹,時已深春,梅花早已謝盡,只剩滿園綠意蔥蘢,在月光下更顯幽碧。我沉浸在這樣清冷的意境中,傾聽著越發哀婉悽絕的《有所思》,不覺間竟痴了,直到琴鉉斷了一根時的刺耳聲音傳來,我才被驚醒,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已淚流滿面。

鉉斷,曲終,他的心也亂了嗎?一時間這不小的院落中只聽見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輕嘆了口氣,緩緩的站起身,溫潤的嗓音隨即響起,“跟我來吧。”

他早就知道我隱身在旁了,不過我一點不感意外,毫不猶豫的現身跟著他穿過花園進了書房,還隨手關上了門。

關好門轉過身面向他時,他已經站靠在書檯前看著我了,雖然是不同的臉孔,但那雙此時有些淚水氤氳的眼讓我百分之百確定他就是他。

緩步走到他身前,我抬頭伸手探向他的頸根,摸索一陣,找到一處介面似的不平,用柔勁一掀,將他的面具整塊揭起,露出了他由於長期不見陽光而有些蒼白、卻依然俊美無儔的臉。

整個過程中,他都一動不動,只是用帶著些許哀傷的眼神緊盯著我。我心一皺,閉上眼倚進他懷裡,將頭枕在他的肩上,他順勢摟住了我的腰,摟得那麼緊,就像要將我融進他的身體一般。

不需要言語,我們在這種沉默親密的肢體交流中便已經清清楚楚,我們依然心繫彼此。

全心享受著這種心靈相通、血脈相連的感覺,我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連聲音也不願發出,彷彿一出聲,這美好的幻境便會倏然不見,所以我刻意忘記了之前所有的疑問,如果可以,就讓我停留在這夢境中,永遠都不要把我叫醒好了。

許久,他抬起我的臉,我睜開眼睛對上他溫柔溺人的眼神,他低首輕輕吻了我一下,目中閃過一絲不忍,卻還是開口溫然道,“小夢有很多事情想問我吧?”

我抱緊他,死命的搖頭道,“沒有了,我什麼都不想知道了,只要這樣子就好了,我什麼都不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