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的最聰明的女人之一,很多事情只是你自己不願意去想。”
看了我一會兒,他輕嘆,“也好,今天既然已經開了頭,朕就擾人好夢到底吧……其實你心裡應該清楚,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情況,想遠走遁世,是絕無可能的了。你這一生,恐怕註定會與權勢糾纏不清,就算你自己放手,也只會落得任人魚肉的下場,卻依然脫離不了權勢的控制。”
聽著他這話,我心中一直想維護的什麼東西似乎突然碎掉了,我努力的想把它拼合起來,卻怎樣都拼不好。
不對的,凌御極錯了,我可以的,嵐會帶我走的,他答應過我的,他從不會對我失信。
混亂中,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自己心裡的掙扎講了出來,只聽到皇上淡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謝熙嵐可不會有像你這麼單純的想法。你有沒有想過,想從朕身邊帶走你,就代表著挑戰至高無上的皇權。基本上朕和睿王一天還在,他就一天都沒有可能要回你。所以,相信你也清楚,想掰倒我們意味著什麼。”他不帶任何情緒的訴說著,好像在講跟他無關的事情一樣。
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嵐可能必須要篡政奪朝,意味著他要做的事情和睿王沒什麼不同,意味著即使他有一天真的能來帶走我,我們也註定做不成神仙眷侶。
我極力的想告訴自己,不會的,嵐不會那樣子讓謝弘如意的,但內心深處,我卻知道,嵐給我看的從來都是溫潤如玉的一面,能讓謝弘不擇手段也要傳下衣缽的人,決不會只是我看到的那麼簡單。
小心儲存的美夢,到底還是碎了,我究竟是陷入了怎樣的一種局啊?
我深深的清楚,睿王也好,嵐也好,他們想對付皇上,第一個要除去的是站在皇上身前的玄,我真的可以坐視我愛的和我心疼的男人生死相見嗎?
而筠兒呢? 若是嵐的話,可能會因為疼惜我而疼惜他,可筠兒長大之後,又將如何面對導致他失去家國的仇人呢?
這是一種怎樣的困局,我百般思索,卻發現似乎對每個人最好的,便是維持現狀, 而那將代表我和嵐從此無緣,咫尺天涯。
我冷笑出聲,“可皇上怎麼會讓這一切發生呢?睿王也好,謝熙嵐也好,他們想做什麼你都清清楚楚,又怎麼會輕易讓他們佔了便宜去。”
“朕在的話,確實不會。但若朕不在了呢?”他淡淡的回應我的冷嘲。
他不在了?他……怎麼會不在了?我猛然坐起身,看向他,“什麼意思?”
他靜靜望著我,輕聲道,“朕最多還有一年的時間。”
我愣了一下,然後失笑道,“皇上,這種事情並不好笑。”
“所以朕並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他平靜如常。
我的心突然劇烈的疼痛起來,雙手不自覺的抓住了他的肩膀,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怎麼會?你不是好好的,怎麼會?你一定是開玩笑的。”
他看到我的反應,淡淡勾了下嘴角,執起我的右手,向他的心口移去,然後摸上了那顆長在他心臟位置殷紅硃砂痣,它的顏色比一年前看起來更加豔麗,竟紅得有些詭異起來。
不知道多少次,我在他懷裡,輕撫著那顆痣,戲稱那是他心頭的一滴血,裡面不知道裝著對哪個女人的痛愛,可這顆痣和他的生死又有什麼關係?
“朕少年時代中過‘相思豆’,本來無藥可解的,但謝弘請來了天下第一神醫採孜,靠著各種藥物和玄功勉強控制毒性,保住了性命。之後心口上就留了一顆痣,初時只是淡褐色的,但採孜說過,到毒性無法壓制的時候,它就會慢慢的變紅,到變成一顆相思豆的時候,就是朕毒發身亡的一刻。”
相思豆,我是聽說過這種毒的,它有著十分美的名字,卻有著不下於鶴頂紅的毒性,而能在這種毒下存活十幾年,簡直是一種奇蹟。我無法想象,他這十幾年到底是如何撐過來的,而他又是如何一個人平靜的面對著時時籠罩自己的死亡。
一個人能預料自己的死期,不知道這是一種幸運還是不幸,可為什麼我的心那麼的疼痛,痛到好像身體都有些麻木了。
我對他似乎敬畏依賴多過愛慕,可是無數個夜裡的相依相偎早就讓他成為了我的一種習慣。我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和他生離,因為我知道他還高立於權力巔峰,坐擁江山美人。但我卻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和他死別,這是我不能接受也不能承受的終局。怎麼會是這樣子?為什麼命運總以這種出乎意料的方式折磨著我,我的心究竟還要承受多少才到盡頭。
我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