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在程鈞和那大妖之間。三人站的位置已經頗為微妙。
那大妖也不管老魔,徑自向那博山的遺骸走去。蹲下身子,將地下的袍子撿起來,慢慢的摺疊放好,動作緩慢,情緒也自平靜,竟看不出他和博山是敵是友,他翻找了一會兒,掏出了一個黑黢黢的乾坤袋,上面畫了一個白骨骷髏。
程鈞也不在意,雖然人是老魔殺的,但他修為不足以跟那大妖抗衡,戰利品自然無權挑選,這種事就是人類之間也是常情,更何況這生長在叢林,不懂人情世故的大妖。些許身外之物,並非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正想著,就見那大妖將乾坤袋放進口中,兩排尖利的牙齒一咬,刺啦一聲,口袋露底,亂七八糟的東西撒了一地。地下一攤大多數是骨頭,也有法器、丹藥之類,堆得小山一般。
程鈞吃了一驚,看著他尖尖的犬牙,心道:你這是玩什麼呢?莫非你不懂得開啟乾坤袋?旋即想到十萬大山院裡修士界,這裡的妖獸少見人類,自己又不會煉製法器,遇事簡單粗暴也是情有可原。
那大妖在小山般的材料中不停地翻找,過了一會兒身子突然一僵,伸手將一物拿起,緊緊握在手中,手指微微顫抖,單膝跪在地下,低頭不語。
程鈞看著他一白到底的背影,心中先是不解,但隨即靈機一動,暗道:看他的樣子,分明也是一狼妖,莫非是那母狼的什麼親屬?剛才上面狼嚎的就是他麼?
過了好一會兒,那大妖站起身來,轉回頭對程鈞道:“這些都是你的,你拿走吧。”伸手一指底下那堆破爛。
程鈞對那些東西都不感興趣,但想著老魔可能需要,點頭道:“多謝。”
那大妖轉回頭來,將手伸出,道:“你幫我看看。你們人類怎麼處理這個?”
程鈞看時,只見他手指中託著一個小小的水晶球,只見一點銀白色在其中跳躍,正是那母狼的魂魄,問道:“我不大懂你的意思?你是說……解放她出來?這位……這位道友已經去世了,魂魄出竅。我們人類若要處理這樣的魂魄,一般是兩個辦法,你是要奪舍,還是要再次投胎?”
大妖目光微動道:“投胎怎樣,奪舍怎樣?”
程鈞沉吟了一下,還是直言相告道:“奪舍就是再找一個肉身,狼也好,人也好,總之找一副適合的軀殼。可惜。這位大妖已經凝成妖丹,如果妖丹還在,直接奪舍便可。但她的妖丹被粉碎,魂魄直接抽出來,這麼多年的道行付之東流。恐怕很難直接奪舍了。魔道中也有強行奪舍的法子,不過既危險,也很難儲存記憶和修為,只能找個幼兒,甚至是沒出世的胎兒。”他接著道“其實那和投胎也沒什麼區別,倘若要投胎,那就簡單了。現在就用往生的法術轉回。若是投胎,雖然不能保留今生的修為,但她魂魄強壯,倘若果然沒有做過有違天道的惡事,來世可以投個人胎。”
那大妖聽著,出神一陣,道:“原來如此。可是無論選擇那種辦法,她都活不過來了,就是活過來了,身體不是原來的身體,血脈也已經不是原來的血脈了。是不是?你們人類也沒辦法?”
程鈞見他目中並無異色,好像也不怎麼在意,道:“很難。不過等她的身體長起,若有秘法啟蒙,未使不能找回前世的記憶。”
那大妖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道:“那也沒有用了。王……這是狼神的指示。我們都在做無謂的掙扎。”他情緒顯然低落了下來,突然眉毛一豎,淡漠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倔強的神情,道“可是我還想再掙扎一次。狼神若不庇佑我王,我替神來庇佑。她的孩子呢?”
程鈞一怔,才想起它說的是那隻狼崽子,道:“可能還在那個溶洞裡。”指了指旁邊倒塌的大洞。博山來到此地不是用的地遁術,是直接拆牆過來的,因此相當於將那邊打通。那大妖聞言也不遲疑,當先走了進去。程鈞跟在後面。
這一路只見石屑遍地,綠水淋漓,程鈞小心翼翼的不踩到綠水,提醒了一句,道:“小心,那東西有毒。”
那大妖仿若未聞,一路踩著水而行,程鈞也不再勸,不再緊跟,慢慢的墜了下來,與那大妖拉開了距離,暗中問老魔道:“你看他是什麼路數?”
老魔沉吟道:“詭異的很,我勸你離他遠點。畜生就是畜生,就算口吐人言,和我們也不在一個世界裡,腦子和我們不是一根弦,相通不得。”
程鈞道:“我倒是想離他遠點,你說我現在掉頭就走,他會怎樣?”
老魔道:“管他呢,反正你不敢嘗試。”
走過一程,那大妖搶先一步到了原本的溶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