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鳳君華搖搖頭,又想起什麼,道:“你身上的焚火幻情…”
“無礙。”
他衝她溫潤一笑,然後坐了起來。
“只要我功力恢復個七八層,再配合藥物施針,也就差不多解了。”
鳳君華也坐起來,歪頭看著他。
“不是說焚火幻情是天底下最厲害的春藥嗎?我看也不過如此。”
雲墨已經下了床,笑道:“這不是有你這個解毒高手嗎?不然…”後面的話他沒說下去,其實對於一般的情藥來說,只要意志力夠堅定,也無所畏懼。只不過這焚火幻情,便是針對人的意識和靈魂所煉製的媚毒。中此藥者,幾乎沒有誰能倖免。他這次也是幸運吧,不然就真的如她所說,一身修為盡毀了。
他忽然又拉住她的手,“昨晚忘記問你了,你怎麼突然跑出去了?”
“我做噩夢。”她道:“火兒不知道怎麼回事又跑出去了,我擔心它會有危險,就追出去了。”
雲墨蹙了蹙眉,嘆息道:“看來還是得儘快讓你恢復記憶,不然老這麼做噩夢對你身體不好。”
他將她按坐在梳妝檯上,很自然的給她梳頭。
鳳君華看著銅鏡中他的倒影,他的指尖穿梭於她的髮絲,溫柔的瀉落象牙梳,在晨光中沐浴著淺淡的光暈,朦朧而溫馨。她看著看著,眼角不自覺柔了幾分,腦海中漸漸浮現熟悉的場景。
晨光瀰漫,照亮大地鬱鬱蔥蔥,她坐在墊了他衣袍的石凳上,他站在她身後,正拿著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幹帕子給她擦拭著溼漉漉的頭髮。直到不再滴水了,他又運功給她將頭髮烤乾。
“好了,這樣就不會傷寒了。”
她披散著頭轉過身,隨便用手抓了抓,想要辯個辮子,他卻按住了她的手。
“別動。”
她奇怪的看著他,“怎麼了?”
他看了看她,然後對她說。
“把你的匕首給我。”
“做什麼?”
他不回答,目光淡定。
她蹙了蹙眉,還是將隨身攜帶的匕首掏出來交給他。
“別弄壞了啊,不然你得賠我。”
他只是笑了笑,“在這兒等著我,我很快回來。”他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她一個人坐在山洞無聊,見他好一會兒還沒回來,索性出去找他。沒走幾步,就看到他蹲在不遠處背對著她,好像在雕刻什麼東西。她一時好奇,便放輕腳步走過去,從他身後探出頭,還沒看清他神神秘秘的做什麼,就聽他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不是叫你在山洞等我,出來做什麼?”
被發現了她也不惱,索性轉過去蹲在他身邊。
“你在做…”
她忽然頓住了,目光落在他手上已經馬上完工的,一把雕刻得十分精緻的…梳子。
“你…”
他已經將最後一刀落下,“好了。”
她目光落在他雕刻的花紋上,那是一個女子,披散著頭髮歪著頭,美麗的大眼睛閃動著俏皮的光,眉目精緻而溫順,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
那是她。
他已經站起來,對她伸出手。
“走吧。”
她仰頭,晨光下那少年目光溫潤如玉,笑意溫柔微帶幾分寵溺。她一時心中有些複雜,無意識的伸出自己的手。他將她帶到河邊,扯了蘆葦鋪在冰涼的石塊上,讓她坐下,然後站在她身後給她梳頭。
她看著水中影影綽綽波光浩蕩的影子,只覺得心頭有什麼堵得慌。
“你會梳女子的髮髻?”
“不會。”他回答得很乾脆,“但我想應該不難。”他手指一頓,而後又笑了笑。“女為悅己者容,你看你,長得這麼美的一張臉,偏要用頭髮遮住大半邊臉,豈不可惜了?”
她有些悶悶道:“你嫌我醜?”
他又低笑了一聲,低頭湊在她耳邊道:“不醜,不過如果再好好打扮一下,就更美了。就像這樣,你看。”
她低頭看向水中的倒影,此刻她臉頰上已經沒有了那塊紅斑,長眉纖細入鬢,更襯肌膚如雪似玉,美如星輝。而那雙眼睛,似冰山上的血水,似地獄裡開得妖冶而極致的彼岸花,流蕩著瀲灩而瑰麗的風情波光。小巧的鼻子高挺而可愛,其下一張紅唇嫣然似櫻桃。
如此傾城之色,可以想象長成以後會是如何的傾世之容?
忽然想起了孃親的告誡,她立即低了頭,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