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立了功就可以目中無人耀武揚威,本王告訴你,這裡是軍中,不是…”
“阿昭。”
鳳君華出現在門口,截斷了雲裔未說完的話。
阿昭一頓,而後抬頭,冰冷的眸子已不復那日複雜的情緒,淡得如一潭池水,沒有絲毫漣漪。
雲裔看了看鳳君華,又看了看阿昭,走過去。
“你來了就好,這小子…”
“出去。”
鳳君華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淡淡吐出兩個字。
雲裔一愣,這女人又開始耍大牌了?
他忽然有點懷念她瘋癲的時候,至少不會這樣理所當然的高高在上。
雲墨就沒好好的懲罰她?下一刻,他眼尖的瞥見她唇上的傷口,眼底劃過一絲精光,掠有些可惜。
就知道雲墨捨不得這個女人。
他聳了聳肩,走了出去。
鳳君華站在原地不動,直直的看著躺在床上面色依舊有些發白的阿昭,半晌沒說一句話。
阿昭卻已經收回目光,冷冷譏嘲道:“終於肯來了?我還以為你在雲墨的溫柔鄉里捨不得走了呢。”
當真以為他沒看見她略腫的紅唇麼?她心心念念要替那個人解毒,不惜隻身犯險,回來後雲墨不好好照顧她,卻如此凌虐她。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
“阿昭。”
鳳君華輕輕喚了聲,眼神裡無盡哀傷。
阿昭呼吸一滯,別過臉去,似有些賭氣。
鳳君華笑了,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不高興了就冷冷的不理她,一個人生悶氣,不過就是想她哄他罷了。
還是個孩子啊。
她走過去,坐下來。
“阿昭。”
他抿唇,依舊不看她,眼底卻有微微波動。
“為什麼不吃藥?”
……
門外,雲裔被趕出去後根本就沒走,他其實純粹是好奇,這個所謂的阿昭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在明月殤身邊做臥底那麼久還沒被發現。抬頭看見走過來的雲墨,他嘴角勾起幾分笑意。
“你的女人現在可是和其他男人共處一室,你不去將她拉出來?”
雲墨不理他,走到門口,便聽見裡面傳來二人的對話聲。
“你還會管我的死活麼?”
屋子裡沒有屏風隔著,只帷幔隨著微風搖曳,鳳君華坐在床邊,一頭青絲散落而下,與湖藍色疊絲薄衾互相輝映,淋漓分明。
她抬頭看著阿昭,眼神隱約有些暗淡。
“你還是在怪我麼?”
阿昭輕嗤一聲。
“我哪裡敢怪你?你是東越的太子妃,大安國的開國女帝,我不過是一個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殘廢,哪有…”
“阿昭。”
鳳君華的聲音忽然加大,她雙手抓著阿昭的雙肩。
“看著我。”
阿昭依舊不理她,卻也沒掙脫,任由她抓著自己的肩膀。眼角餘光忽然瞥見門口的雲墨,嘴角扯出一抹譏嘲。
“太子妃,您現在是有夫之婦,可不能和除了丈夫以外的其他男人太過親密,否則您的夫君一旦吃起醋來,我怕小命不保啊。更何況您是千金之軀,我…”
“阿昭。”
鳳君華語氣更重,眼神裡那種深切的悲傷重來。
阿昭忽然住了嘴,低頭不再說話。
鳳君華看著他,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又癱軟的坐了下去。
她突然捂著臉,似乎掩不住心裡沉沉壓抑的悲傷。
雲墨一直站在門口,沒進去,也沒轉身離開。
雲裔在他旁邊,看見屋內的兩人,若有所思。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值得她如此在意?”
“對啊。”
鳳含鶯也納悶道:“那個什麼阿昭,居然敢對我姐發脾氣,更奇怪的是,姐居然容忍他?他到底是什麼人?”
她看向雲墨,“姐夫,姐有沒有對你提過?”
雲墨沒有說話,仍舊看著鳳君華。
久久的沉寂過後,阿昭無奈的嘆息一聲,唇邊露出一抹苦澀,伸手想去拍她的肩。
“別哭了…”
鳳君華突然伸手抱住他。
阿昭一愣,門外的雲裔和鳳含鶯更是睜大了眼睛,然後看向雲墨,他眼神沉寂著,神情看不出異樣,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詭異,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