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雖說是住在相府,不回蘇家,但蘇老爺完全可以去相府留宿,會懷上孩子倒也不稀奇。
只是無憂的心更沉了,母親這年歲,能懷上孩子就已經是大為不易了,現在是小產,怕是難以撐過去了。
無憂瞧了一眼天色,黑沉沉地,還下起了毛毛細雨,她咬咬牙,顧不得許多,隨手攏了攏自己的微帶溼意的髮梢,急急道:“我們現在就回江州。”
這時雲黛提著燈籠,拿著把傘出來:“小姐,行李已經收拾好了,馬車婢子也吩咐人準備著呢?”都是無憂人,怎麼會不知道無憂心裡惦記蘇夫人,早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
“杜鵑,你差人給七殿下送個口信,就說小姐母親病危,先回江州了。”無憂慌亂中也力持一份冷靜,這蘇夫人是重要的,但是南苑鎮是官家的差事,她不跟七皇子大聲招呼說不過去。
“婢子親自去一趟吧!”杜鵑知道輕重,這事其他人辦她還真的不放心呢?
“雲黛,我先走一趟,你伺候小姐吃點東西。”無憂急急離去,回頭又知會了雲黛一聲,雖然都知道無憂此時怕是什麼都吃不下,可是當下就要趕路,怕是這兩天都要馬不停蹄,小姐不吃飯,怕是身體吃不消。
“我省得了,你去吧!”雲黛也知道下面兩天怕是不能好好休息了,小姐身子骨可吃不消。
無憂也不理會兩個丫頭的話,高一腳低一腳的朝著院子走去,整個人如同失了魂一般,卻在進門檻時,不小心,磕了一下,竟跌倒在地,而她竟然像不知道反應的木頭人一般,就那樣摔倒在地,手心傳來鑽心的疼痛,雲黛反應過來的時候,無憂已經像一根木頭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無憂身邊,跺了一下腳,急急道:“小姐,你沒事吧!”
雲黛伸手扶起無憂,泣不成聲:“都是婢子無能,小姐,你要打要罵,你就對著婢子來吧!莫要這樣嚇婢子。”這樣的小姐,雲黛看著心疼,無憂就像丟了魂,失了心,整個如就如同櫥窗裡沒有生命的陶瓷娃娃,絲毫沒有生命力。
無憂充耳不聞,推開雲黛,一直向前走,只覺得農家小院這段溼漉漉的路程格外的漫長,似乎怎麼也做不到盡頭。
怎麼會這樣?重生之後,她千算萬算,怎麼就算漏了這個,她讓蘇夫人進了相府,讓相爺為蘇夫人求了恩典,讓無慮拜了李世為義母,讓無悔這個嫡子入了國子監,她以為她將每一步都算的好好的,誰知道怎麼就算漏了蘇啟明的無恥,他竟然再度讓蘇夫人懷孕了。
該死的,懷了孕的女人心腸特柔軟,母親怕是被他三言兩語又給哄的心軟了吧!
難怪蘇夫人會提前這麼久回蘇家,怕是蘇啟明的功勞吧!
小屋裡昏黃的燈光,照在無憂慘白無一絲血色的臉上,而她雪白的月華裙上一片刺目的紅,雲黛看了暗自心驚,心中酸酸的痛,忙扶著無憂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剛剛天色暗,又下雨,而她只急著等小姐,而忘了提燈籠,不太看清楚前面的情形,只以為無憂摔了一跤,哪裡知道無憂傷的這麼重,現在這燈光下一看手心的皮蹭破了一層,鮮血就那樣一滴滴落在白色的裙上,合著雨色說不出的詭異,心中又是一緊,她忙將無憂的手掌舉起,仔細的端詳,只見左手的手掌已經蹭了一大片,右手掌也好不到哪裡去,皆是猩紅一片。
雲黛心疼的淚珠兒似雨點一般,細細滑滑的無聲落了下來,又見無憂根本就像個無事的人一般,似乎那手掌根本就不是她的。
“小姐,你等著,婢子給你請個大夫去。”雲黛急急道,轉身就準備請去,也不想想她一個女孩子,今日剛剛第一次來,哪裡知道去何處請大夫?
“不必了。”無憂終於回過神,她出言輕聲阻止,心中一片波瀾,這丫頭怎麼就忘了她家小姐可是女神醫,哪裡需要請大夫,不過這丫頭也只有事關她時,才會慌得不知所措。
“你去拿來我的藥箱,我自己來。”越是心神不寧的時候,越要穩得住,無憂不停的告誡自己,蘇夫人小產肯定不會如表面上這麼簡單,自己若是心慌神亂,只怕於事無補,反而對蘇夫人無益,為今之計,還是快點回蘇家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抓緊時間,為蘇夫人爭取一線生機。
雲黛趕忙應了,取來無憂的藥箱,無憂心中記掛蘇府,胡亂的整理幾下,就不再過問,自己上一世,也不是沒跌跌碰碰過,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大事,母親現在生死未卜,只希望能來得及為母親診治,她這一次,定然一個都不放過,誰傷母親一份,她將傷那人十倍。
這時杜鵑回來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