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華道,橫貫南北,是天台山附屬山巒之間,最為寬闊的大道,每日都有不少人行於其上,奔波於兩大部洲之間。
這一日清晨,天色微亮,北華道上行人稀少,山巒之間彌散著霧氣。自那大道的北邊走來一名小道士,手裡握著個酒葫蘆,眯著眼睛,喝的東倒西歪。
路邊行人見其乃道士打扮,又是酒醉狀態,紛紛躲避,任其倒在大路中央,也不上前攙扶。
小道士以朦朧醉眼觀望著紛紛躲避的路人,不禁笑出聲來。隨即他將身一縱,躍到大道旁邊的支路之上。
此路極其狹窄,兩邊長著半人之高的綠草,依附著北華道,向山上延伸。
小道士一邊喝著葫蘆裡剩下的酒,一邊跌跌撞撞,沿著道路,向那山上步行。
不多時,道路不再平緩,開始有些陡峭。就在小道士面前,出現了一排長長的石階,往那山林深處延伸。
石階左右皆是高大的落葉灌木,也有幾處陡峭懸崖。小道士喝的糊塗,不敢靠近石階邊緣,只在中間行走。約莫向上走了一半路程,自那右邊的山林裡忽然捲起一陣旋風,侵襲在灌木之上。
風吹葉落,小道士微微感覺到涼意,打了個哆嗦,酒也醒了一半。不覺抬起頭來,卻見那高大灌木上居然掛著一樣東西。
“樹葉不至於有這般大小吧?”小道士極為困惑,凝神望去。藉助著天邊微微泛起的紅光,他隱約看見這樣東西上,貌似繪製有清晰的圖案。
“誰會把畫掛在這裡?”小道士立於樹下,拿出背劍,刷刷幾下,斬斷樹枝,圖畫隨之而落。
小道士將其捧在手裡,看的仔細,卻見此圖的一面繪製著流水圖案,另外一面則繪製有烈火圖案。
流水波動,微微蕩起波紋。火苗竄動,產生一股微弱熱量。
“這是什麼?”小道士看的入迷,竟產生幻覺。他迷茫之餘,又有些心曠神怡之感。
權且不去管它是什麼,反正這幅圖畫繪製的極其精美,帶回觀中,掛在臥房裡,早晚欣賞,也是件美事。
想及此處,小道士便將此圖捲起,塞在袖子裡,繼續向上行走。天色漸漸大亮,他也走到了石階的盡頭。
石階之上,卻原來是一座小型道觀,建於山林之中,高崖之上。
道觀正門,書寫著三個大字,曰:無極門。門前有一處曠地,散落著眾多枯葉,此時正有一名道士在清掃。
“玄松,你怎麼又是徹夜未歸?”
“玄青,玄松也是你叫的?快叫師兄,免得討打。”
“你手上那是什麼?又去喝酒了,我要去告訴師傅,看誰討打?”掃地道士玄青沒好氣地說了一句,隨即便拖著掃帚,往那大門中走去。
“玄青莫走,是我不對,切莫告訴師傅,我請你喝酒。”玄松一邊拉住玄青,一邊將酒葫蘆送到他的嘴邊。
“你不守本門清規,我一定要告訴師傅,將你重重責罰。”
“什麼清規?一個不入流的小小門派,也去學人家定什麼鳥規矩。嘿嘿,無極門,幾百年之後再跟我講什麼清規吧。”玄松藉著酒性,出大力將玄青推倒在地,自己則大踏步進入正門。
不料,他前腿剛一跨入大門,就撞在了一名長鬚道士的身上,一時立身不穩,竟退出門外,跌倒在地。
“剛才誰說無極門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小門派?”長鬚道人橫眉瞪眼,神色陰沉,三分靈秀,七分詭異。
“啊,師傅,我?”來者竟是無極門門主長鬚子。玄松見其面容,不禁大為驚愕,慌忙跪拜在長鬚子身前,不住地討饒。
“不成器的傢伙。”見玄松討饒,長鬚子飛起一腳,將他踢出兩丈開外。
“玄松酒後胡言,請師傅手下留情。”玄青見狀,急忙為玄松說情。
長鬚子強壓住心中怒火,長袖一揚,轉身進入大門。私下想來,這玄松說的也極有道理。
無極門,創派已有百年,座落於此,傳了四代,而眼下門人不過五十,他自己又沒有獨特的功法與厲害的法寶,姑且不說與其他門派爭當什麼一流二流,要是能挺的過去,就已經是萬幸了。
想及此處,長鬚子不免惆悵,徑直朝自己的練功房走去。
長鬚子的練功房中,不似其他修煉者的房中設計,竟無一樣物品,地面牆壁皆被圖形圖案所覆蓋。
練功房中別無他物,中央地面上繪製著一幅巨大的太極圖,周圍點綴著繁星。四周牆壁上也分別繪製有代表不同涵義的壁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