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天子比做天神還要神氣呢,李治眼角上挑,無限意陰中。
“稟陛下,百族酋長已在行轅外迎候,臣王玄策先行接駕。”
王玄策?
李治眯了眯眼睛,看著皇車華蓋前站著一個頂盔貫甲的大將,一件大紅披風分外鮮亮,不是王玄策是誰?
李治從夢幻中猛然醒來,臉上有點害羞,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卻還保留著醉心的笑意湊前道:“嗯,那個王愛卿啊,朕叫你辦的事如何了,行轅佈置的夠不夠驚悚?”
王玄策一臉賤笑的湊了過來,拱手輕笑:“陛下放心,嘿嘿,雖說那些傢伙都是蠻狠殺人不眨眼的主,但一瞬間見到如此多吐蕃兵士的屍體鐵定得嚇得面無人色,到時候陛下只要振臂一聲高呼,還不手到擒來。”
“玄策啊,真是如此?如此驚悚?”李治直起身子不信任的撇著王玄策,一副你丫的說的俺不信。
王玄策卻是退了一步,在地上深深一躬,尷尬的笑了笑:“啟稟陛下,為臣所言句句為實,不過這其中有一個叫拓拔巨石的酋長最是難纏,還要陛下親自出馬才行。”
“拓拔?呵呵,是党項部的吧,也好,朕就去會會他,順便送點禮物給這些鄉巴佬們,否則別人還說朕小氣呢。”李治邪笑著一揮手,在王玄策疑惑的眼神中神秘的唸了一句“車駕起行,會見諸酋長。”
王玄策也趕忙跳上自己的戰馬,緊隨李治的華蓋皇車之後,向行轅區浩浩而去。
李治在高車上了望,已遙遙可見行轅區外飄揚飛動的各色大纛旗,看來百族酋長確實是在行轅外恭敬的迎候。
行轅外,百族各色的大纛旗在微微晨風中招展開來,旗面上的圖騰李治在高車上清晰可見,雄鷹、猛虎、野狼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猛獸,不一而同,每面大纛旗下都整肅排列著各自部族的精銳騎士,頭上翎毛五色繽紛的,不過手中的斧鉞彎刀倒是燦燦生光,還有那一身彪悍之氣,看得出卻是是少有的精兵。
李治看了後忍不住笑了,身側的王玄策不明所以,但靜下心來一琢磨,不由暗暗佩服陛下的細心,從這些旗幟和旗下排兵耀武可以看出,這實際上也是百族軍容的無聲較量,酋長族長們帶來的都是本族的精銳,目下在行轅外全部展開,氣勢分外雄壯。
而其中尤以蘇毗、羊同、党項、白蘭四族酋長高車駿馬最為雄壯,各自立於纛旗下計程車兵氣勢最為驚人。當李治那一片金雲般的車駕儀仗緩緩推進到一箭之地時,結盟行轅中鼓號齊鳴樂聲大起,肅穆祥和,氣勢宏大極了。
“這是漢人的樂?”
平素最喜歡和自家妻妾玩樂的蘇毗同帶著震驚高聲向拓拔巨石道。
鄰車的拓拔巨石冷冷的淡漠一笑,“樂聲雖雄壯,但誰都能奏,有什麼值得說的?”
蘇毗同搖搖頭,對拓拔巨石報以輕蔑的微笑,蘇毗同雖頑劣,但對漢人卻是眾族長中最為了解的,在他想來,音樂是最能透露一個人的心靈的,那就如同一扇門,聽到如此雄壯威武的音樂,蘇毗同隱約間能夠看到那金色華蓋下正在像自己等人微笑的少年堅強的內心,少年背後的朝陽也為他不知不覺間渡上了一層夢幻般的霞衣,讓蘇毗同有點炫目。
“大唐天子駕到,百族族長跪迎盟主——”司禮王玄策高亢的宣頌。
百族中有明白人都不由皺了皺眉,好霸道的少年天子,還沒有結盟就以盟主自稱了,還跪迎,不過以四大族長為首,眾酋長還是在李治的車下一齊跪迎高誦:“參見大唐天子——”就連拓拔巨石也不例外。
一時間,那些高傲的眼睛都比頭高的族長,猶如下濺的農奴,低頭臣服,拜倒在李治的兜襠褲下。
李治深深的吸了口氣,不過心中還是難免湧起一陣衝動的,連忙咳嗽一聲,莊容拱手:“列位族長,朕有禮了。”
王玄策看準時機立馬高聲誦道:“天子攜百族族長,入行轅——”
“列位族長請了。”李治拱手謙讓,一副謙謙君子,天朝上國的天子威嚴有度謙虛有禮當真是纖毫畢現。
“天子先請。”百族族長也同聲跪地拱手謙讓,哪怕桀驁如拓拔巨石之人也是低頭“恭敬”如奉神邸。
宏大祥和的樂聲中,李治的車駕徐徐進入行轅,百族族長緊隨其後,也徐徐進入了行轅,李治一邊走一邊對身後近前的蘇毗、羊同、党項、白蘭四族族長笑道:“眾族長可知正在奏的音樂謂之何名?”
蘇毗同一臉感興趣的緊問道:“如此雄壯的音樂,小汗平生尚是第一次耳聞,怕是三月都不識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