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四阿哥聽了她這話,臉色非但沒好,反又皺起了眉,“額涅的身子能隨意走動嗎?你們是怎麼侍候的?”
“奴才們本也是極力相勸的,”那宮女忙解釋道,“可是主子卻堅持不聽,說是再躺著也是睡不著,倒會覺得更加不舒服,侍候著起來之後,主子又說躺了好幾天了,身子僵得很,要出來走走,這奴才們可實是不敢應承了,後來是御醫來請了脈,因說脈相不錯,稍活動些並不礙的,奴才們這才侍候著主子到院子裡略坐了坐,也並沒有多留,只一須時候就進去了,不過主子的面色卻還是不錯的,早膳也能多進了一小碗粥去。”
“這就好。”四阿哥面色這才舒緩下來,轉頭間見訥敏已經站到他身側了,又對那宮女以及其他下人們介紹道,“這是我福金。”
“給爺請安,給福金請安。”眾人這才開始正式見禮。
“都起吧。”四阿哥也沒等訥敏開口,就直接叫了起,又對訥敏說道,“我們進去吧,別讓額涅等急了。”
“好。”訥敏溫順的點了點頭,一點兒也沒猶豫的就隨著四阿哥往裡行去。
四阿哥因為惦記皇貴妃的病,心裡發急,腳下也不自禁的越來越快,訥敏在側後面跟著,心裡暗自慶幸著,還好穿朝服配的是朝靴而不是花盆底,否則自己要不被他落下還真是有些困難呢。就這麼一直走到承乾宮的正殿門前,要等人進去通報而不得不停下來的時候,四阿哥因見訥敏微微有些氣喘,才發現了自己的失誤,不禁微帶著歉意看過去一眼,訥敏回過去一個微笑的同時,也趕緊在一旁宮女的侍候下,把身上的服裝和一些配飾重新又理順了一遍。
要受四阿哥和訥敏禮的皇貴妃,也是身著全套的朝服,穩穩的在正位上端然而坐,雖然面有病容,卻依舊氣度從容、端莊秀雅,見著他們進來了,面上的笑容是安心和寬慰的。因著她現時還只是皇貴妃,並不是皇后,不能如皇太后和皇上受一樣的禮,而是與生母相同,四阿哥是二跪六叩,訥敏是四肅二跪二拜。
“快扶起來。”皇貴妃在他們的禮行完之後,如太后一般的馬上吩咐身邊的人,讓四阿哥和訥敏坐下之後,也打量了訥敏一番,但卻沒說她與以前有什麼不一樣的話,而只是關心的問道,“怎麼樣?剛進宮,可還習慣嗎?”
“挺好的。”訥敏輕輕頜了頜首。
“好自然是好的,”皇貴妃笑了,“但不慣肯定也是有的,畢竟離開了自小熟識的家,宮裡又是規矩最大的地方,我當時也是如此的,每每都要小心注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生怕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到或是出了差錯,四阿哥,”說到這兒,皇貴妃又轉頭囑咐四阿哥道,“她是你的福金,你要多顧著些。”
“額涅放心,我記下了。”因皇貴妃的話中有教導之意,四阿哥忙起身答應著,訥敏也跟著站了起來。
“其實你也不用太過緊張,”皇貴妃又接著對訥敏說道,“等真的在宮中過下來了,你就會知道注意是該注意的,但太過小心翼翼和戰戰兢兢,卻也是用不著的,畢竟你並不是只住幾日,若總是緊緊張張的,這日子也就過不舒坦了。”
“額涅的話,我記下了。”訥敏對皇貴妃感激而帶著點羞澀的笑了笑。
再接下來,皇貴妃的話跟前世的也沒什麼不同,“好了,有什麼話,以後咱們再說,你們德額涅還等著呢,你們這就過去吧。”
到德妃所住的永和宮,距離上比起從乾清宮到承乾宮就又近了,永和宮不只也是在東六宮區,還就在承乾宮的東側,德妃所著的也是朝服,與皇貴妃的明黃色不同的是,她的服色是與訥敏一般的金黃色,而她的笑容較之皇貴妃,也少了幾分親切。
受過了禮,說了幾句“要琴瑟相和”之類的套話之後,德妃又對訥敏說道,“你的年紀尚小,在家裡想必也是嬌養的,但現時既然已經進到了宮中,規矩禮數少不得也要多注意些,還有,皇貴妃的身子不豫,你在侍候上,也一定要盡心。”
訥敏一直在恭立著受教,等德妃說完,又恭敬的對她行了一禮說道,“德額涅的教誨,我會謹記於心的。”
“坐吧。”德妃衝四阿哥和訥敏笑了笑,又吩咐人道,“帶十四阿哥和七公主過來吧。”
七公主也是四阿哥一母同胞的妹妹,現時有四虛歲了,而她也不是個長壽的,在三十六年就夭折了,但現時看上去倒是沒什麼羸弱之態,看向四阿哥和訥敏的目光也帶著些好奇。十四阿哥就更壯實了,才只一歲半的小短腿蹬起抱著他的奶嬤嬤來,已經顯得很有力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