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書房的頂上的吊燈已經開啟了,房間內一片通明,木下迦南懶散的斜倚在自己的座位上,那把名貴的武士刀就放在書桌上,他拿眼角瞟了一眼這個所謂的國際刑事法庭調查員,眉毛瞬間又耷拉了下去。
“你就是國際刑事法庭的調查員?”語氣倨傲中透著冷淡。
淺井正一腹中冷哼了一聲:到得此時居然還在裝腔作勢,真正是自尋死路。他已經聞到了房間裡濃重的菸草與酒精的味道,說明現在木下只能用它們來麻痺自己,息怨澆愁。
淺井沒有回答木下的問題,而是拿眼睛看了一下身旁的渡邊,木下迦南努了努嘴,渡邊躬身推出了房間。
淺井嘴角一扦,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一閃而過,他微微的要了搖頭,徑直地上前幾步,來到了木下的面前,隔著書桌大大咧咧地坐在木下的對面,怒目含威地直視著他,一語不發。
木下迦南突然感到有哪裡不對,對方的無禮驕蠻的態度讓他感到吃驚,他警惕地坐直了身子,目光迎著淺井的眼神對視過去。
“霍”的他乍然起身,下意思地伸手去抓桌上的刀,卻見眼前一花,對方霍然起身,一隻強勁的大手摁在了刀鞘之上,木下抬手沒有拿起刀,連忙身子後撤,就想順勢抽刀,但對面這人握住刀鞘將手一伸,刀還在刀鞘裡,木下迦南地手臂已經後襬在一個不能後撤的位置,握著刀柄的手只能向前,兩下死死的抵住,刀被抵在半空中,紋絲不動。
對面那張似曾相識的面孔驀的森然一笑,語氣緩緩地說道:“坐下吧,我只是來找你說說話,沒有其它的想法。”
“原來你跟他們也是通的。”木下惡狠狠地說道,此時他已經知道對面來的是誰了。
“沒錯,這都是拜你所賜,就在你安排松井賢二刺殺理查德的過程中認識的,可是你現在才知道是不是晚了一些。”雲動的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微笑,手中暗暗撤力,鬆開抵住刀鞘的手。
木下迦南將刀往懷中一收,雙手握刀,虎視眈眈地盯著對方,眼中殺意縱橫。眉發須張。
雲動鄙夷地一笑,緩緩坐倒:“別太緊張,今天來,沒打算把你怎麼樣,坐下吧。”
對方反客為主的姿態讓木下心中愈發的緊張,他遊離的眼神驚恐地看了一眼四周和大門,彷彿自己已經身處危境,他不敢肯定這個屬於自己的家裡是否是安全的,看到周圍沒有什麼異常,他終於緩緩坐倒在椅子上,精神卻沒有絲毫放鬆警惕。
“這麼說,這些天說發生的事情都是你一手操縱的?”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只不過想透過當事人的嘴進一步得到證實。
雲動淡然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揶揄地笑笑道:“算是吧,也不全是,我只是籌劃者,具體執行的過程都是別人安排的。”
木下迦南心情稍微平定了一些,剛才太緊張,以至於失去了判斷,對方不可能敢在自己的家裡,以調查組成員的身份對自己發起攻擊,那樣做無異是最愚蠢的做法。
“那你今天來就是為了看我的笑話?”當意識到自己沒有生命危險的時候,他故作輕鬆,以調侃的語氣問道。
雲動再次搖了搖頭,目光慢慢地凝重起來:“我來是想殺你,但不是在這裡,我也想給你最後一次殺我的機會,並且是光明正大的,我們找一個無人的地方,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一對一,不用槍,只用彼此手中的刀,如果你覺得你夠強,就憑真本事來殺我,反之我也會用自己的刀刺進你的胸膛,並且我要你認識到,機會只此一次,一旦你拒絕,我就會採用其它的方法,不擇手段地刺殺你,到時你將活在惶惶不可終日的生活中,你也知道我是一名優秀的狙擊手,你要隨時隨地都要提防著你所身處的任何一個角落,因為你不會知道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由什麼人對你射出那顆致命的子彈。”
木下迦南被他的話徹底給激怒了,他咬牙切齒地瞪著雲動道:“你想趕盡殺絕,你已經把我逼到了這步田地,你毀掉了豐臣,搶了我的女人,逼得我走投無路,現在還想要殺掉我,你就不怕我拼死的最後一擊嗎?”
“困獸之鬥,尚有一戰之力,可這些都是你曾經給予過我的,你追殺了我那麼長時間,所加在我身的,今天我統統都給你還回去,但是有一點我要告訴你,佳慧子不是你的女人,那只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她早就看清了你的本質,認清了你的醜惡嘴臉,她從開始的厭惡到憎惡,到你對她和柳生家做出的那些卑鄙的行徑,她恨不得殺了你,你都好意思說她是你的女人,無恥之尤。”雲動無情地駁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