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時不說話,明櫻問:&ldo;你在想什麼?&rdo;&ldo;什麼也不願想,和你在一起讓人很輕鬆。明櫻,你很特別。挑食的節食的做作女人我見得太多,雖然那時她們對自己苛刻,但讓周圍的人都感到難受。你卻讓人感到很暢快。想做什麼就會果斷地付諸實行,不顧及常理也不顧及別人的眼光,但又不是毫無節制,就像你說的&lso;自己會掌握分寸&rso;。你很睿智,不是小聰明,不再細枝末節上玩心術。你知道嗎?我一直覺得世界上有一類人註定成為光源所在。&rdo;&ldo;那個妹妹也是這類人嗎?&rdo;岑時當然知道她指的是誰,只是突然提及有點意外。回憶埋得太深,翻出來,翻上嘴角還能變成弧線。&ldo;她也是。如果她活著,一定也是被人仰望的存在。&rdo;路旁的一小灘積水反射著慘白的光,中間浮了一塊形狀不規則的彩色油跡。經過手機城門口的大音響放著被轉化成電子音的舞曲。比原本的快節奏更快的節奏。像電擊落在心臟上。蟄伏已久的某種情緒緩慢地復甦了。&ldo;她死了?&rdo;問句有些傷感,可對方沒有注意到。岑時搖著頭,&ldo;生死未卜。&rdo;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承認她死了,但她還活著,又不可能默默無聞杳無音訊,這就是矛盾所在。如果岑時乾脆地說&ldo;已經死了&rdo;,那麼從他人口中聽見自己&ldo;死訊&rdo;的明櫻定會在接下去的報復過程中無所顧忌。然而,親情並不是個虛無的概念,眼前的這個人是仇人的親人,也是自己的親人。[五]光譜中不屬於極端的紅也不屬於極端的紫。你狠下心對他的關心與信任視而不見,他就會變成犧牲品。而你若想回頭原途折返,他則是指引航向的微光。[六]明櫻看著坐在對面的岑時,手指無意識地做著無聲輕輕敲擊杯緣的動作,像打點計時器,最後露出一個如同垂死的人決定放棄生的希望的奇怪笑容,&ldo;我們不提傷心事了。&rdo;岑時立刻從悲歡參半的回憶中解脫出來,&ldo;你來點菜?&rdo;&ldo;如果你不願消耗腦細胞就讓我來吧。&rdo;這次是更開朗自然的笑容。岑時把選單越過桌面上方遞給她。&ldo;對了,上次籤金振宇的時候我就在想‐‐&rdo;像是飯局中憑隨機機率而起的話題。岑時正處於防線鬆散的狀態中,更隨口地問道:&ldo;什麼事?&rdo;&ldo;我們公司體制上有些問題。明明主持工作的是哥,可哥卻基本全處於理事長的管理中,靈活性很差。這樣表面上看是雙保險,遇到實際問題,家族企業就最容易出現過於謹慎保守而錯失良機的情況。&rdo;&ldo;你說的問題我早就深有體會。不過我母親個性一直都……&rdo;岑時頓了一頓,繼而笑起來換了種說法,&ldo;她好像覺得我太年輕,容易頭腦發熱,考慮事情不夠周全。&rdo;語氣中還是透露出無奈。&ldo;很多大事也只有年輕人才能幹。&rdo;明櫻只輕描淡寫地附了一句就又低頭拈菜,不再說話。只漫不經心的態度果然反而引起岑時的興趣,&ldo;你有什麼建議嗎?&rdo;&ldo;我覺得哥應該自己做做投資,用收益來籤一些非一線的藝人。一線藝人公司有我和金振宇,雖然覺得單靠我們倆各自撐起音樂和影視兩片天有點力不從心,但這還不是燃眉之急。簡而言之,百里現在缺的是&lso;中流砥柱&rso;,沒有這一檔藝人來&lso;帶&rso;新人,幾年後就會出現斷層。&rdo;&ldo;沒錯,我也這麼認為。但問題是我現在連用作投資的資本都沒有,哪兒來的收益?&rdo;&ldo;哥完全可以拿股權作抵押向銀行貸款嘛。&rdo;&ldo;不不不,&rdo;岑時笑道,&ldo;投資都有風險,拿股權抵押太冒險,而且貸款利息也太高。&rdo;&ldo;石油期貨據說回報相對高,而風險卻比股票小,至於資金,如果哥覺得銀行貸款利息太高,那我把我的錢借給哥好了,我可以不收利息。父母留下一些遺產,我這兩年的積蓄也不少。&rdo;&ldo;那怎麼行!說實話,自從你來了公司可一直都在幫大忙,精選集的熱賣使公司收益頗豐,巡迴演唱會的票房回報也驚人的出色,還談下了金振宇的合同,我怎麼能再動用你的積蓄去做投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