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林慧小吃一驚,揚了揚眉,用輕蔑的語氣問:&ldo;你也經常來這種地方嗎?&rdo;&ldo;偶爾,跟岑時來見客戶談工作。&rdo;cici的臉上顯露著與謊言相悖的鎮定自若。表情一變,林慧前傾了身體。看來已經不需要再繞彎,就按照計劃,直接道:&ldo;說吧,多少錢可以讓你離開他?&rdo;&ldo;多少錢?我不要錢,我愛他。&rdo;這樣的回答倒也在林慧預料之中。&ldo;愛他?就不惜破壞他的家庭?&rdo;cici的視線從咖啡杯折射著高光的邊緣抬上來,和她對視了短短的幾秒,&ldo;我不會破壞他的家庭,你可以繼續像以前一樣安心做他的妻子,假裝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只是愛他,甘心為他生兒育女。&rdo;亮出殺手鐧的同時,臉上也露出嘲諷意味的淡淡笑意。打好腹稿的謾罵落空得徹底,思緒坍塌一段,不知用什麼來填補。林慧的手在桌下緊捏成拳,血液在靜脈裡流動不順。cici看見她太陽穴處跳動的筋,把下巴揚得更高了。對抗演變成對峙。日光斜切進窗,陰影落在桌上。不規則的一小團灰,從一盞杯下緩慢地移動到另一盞杯下。[二]自從林慧得知cici的存在,岑時已經習慣了不時聽見一些東西落地或者砸在牆壁上的發出的巨響。當初早早結婚,很重要的原因是為了儘快搬出家,避開脾氣火爆、時常歇斯底里耍小姐脾氣的妹妹。更年幼的時候,就受夠了患有精神疾病的父親的間歇性發作。雖然不漂亮不出眾但性格溫婉的林慧是處避風港灣。她不溫不火的柔聲細語使這個家總是溫度宜人。因此岑時一直把她藏在內心一塊風雨無法撼動的溼地。且不說cici是個意外,即使遇上深愛的女人,岑時也沒動過離開林慧的念頭,而如今她的所作所為讓他不得不避著她去別處尋安寧。&ldo;今天我見了趙茜茜。&rdo;林慧黃著臉進門換鞋,話說得有氣無力,&ldo;那個小孩絕對不是你的。我敢肯定。&rdo;岑時&ldo;哦&rdo;地把目光從電視上移向她,慶幸她終於不再厲聲尖叫。&ldo;我們平靜地談一談吧。&rdo;她說&ldo;平靜&rdo;二字的同時,臉上卻反而露出與之不協調的憤怒神色,岑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忽然覺得她的臉變成了一個豁開的黑色洞口,望不到底。[三]當事情的發生吻合了植入潛意識裡的前兆,再不合理也讓人感到真實。&ldo;平靜的懇談&rdo;過後兩天,岑時突然接到cici的電話,女孩在那頭哭得梨花帶雨,&ldo;你來一趟我家吧。&rdo;當時並無其他只覺得有些麻煩。等趕過去進門看見滿屋狼藉,第一反應是遭了搶劫。岑時有點憐惜地拉過依然縮在沙發裡哭哭啼啼的cici,柔聲問:&ldo;怎麼回事?&rdo;&ldo;林慧來過了。&rdo;才說了這麼一句,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岑時拍著她的後背安撫,&ldo;這是她弄的?&rdo;女孩使勁地點點頭,彷彿點的力度越大,話語的可信度就越高,&ldo;她就是想嚇壞我,讓我流產,一定是這樣!&rdo;岑時皺著眉嘆口氣。cici繼續哭訴:&ldo;萬一真的如她所願了,我受了冤枉無所謂,可是岑時你一直沒有孩子,她這麼做害的還是你。&rdo;岑時見她哭得實在太可憐,把她攬進懷裡,&ldo;從今天起我會派人保護你的。別哭了。&rdo;心裡對林慧的憤恨之意越來越濃。cici想明櫻的方法果然管用,之前岑時從沒有主動抱過自己,照這趨勢過不多久說不定真能贏得他的心。哭得愈發起勁了。哪想到岑時被這哭泣吵得快神經衰弱,沒一會兒就找了個公事繁忙的藉口離開了。[四]從岑時滿臉的倦容就可看出,兩邊攛掇的詭計奏了效。人人都有惡毒的血液,明櫻只不過稍稍加溫使它們沸騰得更快。這麼想著,負罪感立即消失。明櫻鎖上門微笑著,把手袋從一肩換到另一肩,從右側挽過岑時的胳臂,&ldo;去川菜館好嗎?附近有一家口味很不錯,我們走著去。&rdo;&ldo;可以嗎?&rdo;擔心的自然是辣椒對歌手嗓音的損害。&ldo;沒關係,我自己會掌握分寸。&rdo;下過雨,地面微潮,空氣很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