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良逢一看野豬要逃,那能甘心到嘴的肥肉溜了,操起起火銃起身就追,牧良逢剛剛趴著休息了一會兒,精神抖擻,快步如飛,可憐的野豬卻是疲於奔命,又驚又怕,滾到一條溝壑裡,剛想立起身子繼續逃命,牧良逢的火銃已經在50米開外的地方瞄準了它——
只聽到“怦”地一聲悶響,子彈正好“潑”在那野豬的頭部,因為這那火銃的子彈與普通槍支射出的子彈有所不同,它的子彈是由數十粒綠豆大小的鐵砂和火藥組成,並藉助火藥的推力將鐵沙射出,就像一張巨大的槍林彈網撲向獵物,射程越短,那網越集中,自然殺傷力也就越大。為了對付這頭大野豬,牧良逢將火藥及鐵砂量比平時增加了一倍,這樣才可以確保火銃的威力更大,將野豬一槍斃命。
牧良逢自小就跟著爺爺練習槍法,早已深得老爺子的槍法精髓,50米的距離,野豬絕無活路。只見那彈網全部落在野豬的身上,鮮血一下子浸漬了野豬的全身,它掙扎著想爬起來,無奈力不從心,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鎮上保安隊的二三十條槍也是五花八門的,有漢陽造和中正式,還有三八大蓋,因為與保安隊的關係不錯,一有時間牧良逢就遛到那裡去借槍玩。
牧良逢看看野豬已經對自己構不成威脅,這才不慌不忙地坐在離野豬兩米開外的地方換子彈,他從腰間挎著的一個牛角里倒出一些火藥,再從另一個油紙包裡拿出鐵沙填進槍管,然後用一根細長的鐵釘把火藥和鐵沙擠在一起。
就在這時,黑野豬突然拼盡全身的力氣翻滾過來,齜著滿嘴獠牙朝牧良逢的腰部咬來,這種野豬力大無窮,加之又是拼盡全力,要是真被咬上肯定必死無疑。牧良逢甚至已經能嗅到了野豬撲面而來的臊氣,好在他反應敏銳,順勢往旁邊一躍躲過這致命一擊,再回過頭看那野豬已經死了。
古老的森林;所有的樹木都如枯髏一般;卻靜謐得只有空氣在緩緩的流動,望著死去的野豬,牧良逢開始有些後怕起來,他把火銃丟到一邊,突然有一種虛脫的感覺。
第二章 飛機從天而降
森林陰暗下來。
牧良逢看看天色不早了,自己大清早就出門的,想必爺爺也在家裡翹首以盼多時,休息了片刻,就拖著那隻野豬往家裡走。只是那頭野豬實在太重,一路走走停停。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鳴,把牧良逢嚇了一跳,他抬頭一看,只見一架飛機尾部冒著濃濃的黑煙,貼著對面的一個山頭低空朝自己這邊飛過來了,飛機在空中踉踉嗆嗆翻騰了一下後,一頭栽在離牧良逢不遠的樹林裡。
對而飛機而言,牧良逢並不陌生,聽鎮上人說,在離他們家鄉不遠的芷江就一個很大的飛機場,那裡有不少洋人的飛機,鎮上還有人說,那些洋人的飛機是過來幫著咱們打日本鬼子的。
可是牧良逢並沒有見過日本鬼子,也沒有見過洋人,倒是飛機經常看到,他們或是單架,或是三五成群從大山的上空神氣地呼嘯而過,但是飛得這麼低而且掉下來的,牧良逢還是第一次看到。
可是牧良逢並沒有見過日本鬼子,也沒有見過洋人,飛機倒是經常見,他們或是單架,或是三五成群從大山的上空神氣地呼嘯而過,但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牧良逢還是第一次看到。
但是他的先生是見過些世面的。以前山下有一間老先生開的私塾,叫“驚鴻學堂”,學堂的主人姓韓。韓老先生是留過洋的,在日本和法國、美國這三個國家奔波了大半生,60歲時回到老家風鈴渡,省裡和縣政府請過他多次,讓他去縣城或縣裡任職,可是這老先生就是怪,都一口回絕了,他放著官兒不當,躲在這深山腳下開辦私塾,教書育人。他上的課也與眾不同,除了傳統國學裡的《三字經》、《百家姓》、《千家詩》、《千字文》以及《四書五經》和《古文觀止》外,還循序漸進教授近代西方教育裡的一些課程,涉及到的內容也很廣泛,外語、文學歷史、哲學還有法制、工業、軍事。
韓老先生有句口頭禪就是:教育強國。他經常逢人就說:一個由文盲組成的國家,怎麼可能強大呢?所以他開館辦學以後,為了吸引更多的學生來讀書,他不收學費,還不時從縣城請些中學老師來給學生們上課,因為他名氣大,鎮裡也很支援配合,給他提供了一間祠堂作辦學場地,地方上的鄉紳財主逢年過節也會送些錢物來,這時候,韓老先生一律照單全收。
有趣的是,地方上傳統的教書先生看不起他教的東西,同時惱他搶了他們的生意,都不與他往來。韓老先生索性落個清靜,也懶得與這些“文人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