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言的學生,如今像是放下了,欣慰地笑笑,“新學校怎麼樣?還習慣吧。”
沈瑜年扶著把手上行,微笑應答:“挺好的,吃得挺好,我還胖了好幾斤呢。”
“是嗎。”
祁老師聽著活潑的話語,有些意外於,趙栩變得開朗愛笑。
“頭是怎麼了?”
沈瑜年開玩笑似的,“撞樹上了。”
邵渝不由得想起那句經典的小品臺詞,驀然一笑。
你撞豬上了,前一句是……
高三年級在四樓,祁老師送到地方後就去開監考的會了。
剩下兩人由遠及近,班裡一個正在擦黑板的女生,正要去洗板擦,見是趙栩來了,先是不敢相信,眯著眼睛確認之後,粲然一笑,興奮地招手:
“趙栩!”
沈瑜年向女生揮揮手,大步走到她跟前,“請問你是。”接著指了指腦袋,“不記事了。”
女生先是一愣,然後回答:“朱臨清。”
沈瑜年:“我的東西是你幫忙收拾的吧,謝謝你。”
朱臨清笑著搖頭,“應該的。”然後想起什麼,面露委屈:“你為什麼都不回覆我給你發的訊息。”
“不好意思,之前的號不用了,我再重新加你。”
沈瑜年從未聽過這個女生的名字,但能看出來,她很友善,應當是趙栩在班裡為數不多還能說上話的朋友。
受日韓劇的影響,沈瑜年總覺得櫃子裡可能會出現塗鴉廢紙,於是屏住呼吸,開啟趙栩的櫃子,倒是別的沒有什麼。
裡面的東西擺放整齊:高二年級的課本、一盒美術工具、以及一個手賬本。
沈瑜年簡單翻了翻手賬本,裡面是一些電影插畫的拼貼,旁邊註明了影評,卻同時出現了兩個人的筆跡。
邵渝半蹲在她身旁,點了點手賬本上末頁的那句,“這是秦暮野寫的。”
內容是:“這就是海。”
沈瑜年拿出拍立得,與背後那句話,筆跡相同,還是費解於其中含義,她曾上網查詢,無果。
邵渝看出她的困惑,道:“這是一部電影。”
“《白色婚禮》。”
他把簡介查到的給沈瑜年看,對方一目十行,擰緊眉頭,過了良久方開口:“你覺不覺得,他很荒唐。”
他,指得當然是秦暮野。
電影的結尾,身陷禁忌戀中的女學生和男老師,千夫所指,女學生死去,男老師行屍走肉地活著。
邵渝明白她的意思,就算他們註定無法得到世俗的認可,也不見得會有人如此詛咒自己。
除非,身處其中的人和事,本身就無法用常人的思維來衡量。
雖說“少女情懷總是詩”,但少女的夢需要成熟的心智來守護,而非將錯就錯跨越底線,顛覆這份未經雕琢的錯誤。
班裡往外擺桌椅的幾名同學注意到了,議論起來:
“外面的是趙栩吧?她不會是回來找秦老師的吧。”
“徐仲儀為了她轉學,秦老師為了她辭職,她還有心思交別的男朋友。”
朱臨清冷笑一聲,不忿道:“聽風就是雨算是被你們學明白了。”
“出國是徐仲儀自己選的,是他自己打傷人和解後出國避難了,關趙栩什麼事?你們還替他委屈上了?
“秦暮野辭職也是自己提的,話說他違反了教師準則,該離職吧!”
沈瑜年看著這個潑辣的女孩替趙栩出頭,心生感動,拍拍她的肩膀,“消消氣。”然後轉向議論她的幾人:
“我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為什麼對我有這麼大的意見?”
“難道是嫉妒我學習好長相好?”
邵渝望著對方一本正經自戀的樣子,關於她身份的最後一絲疑慮打消了。
確定非趙栩無誤。
其中一個同學與旁邊的人交換個眼神,辯駁道:“在秦老師教我們班之前,我們班的數學成績在級部裡一直中偏下。”
“高二上的期中考試,進步到中游。期末考試,進步到前三。”
“他對學生真的很負責任,會根據每個學生的情況出小卷,不會落下任何一個人。我從前很討厭數學,但是秦老師來了之後,成績真的提高了不少。”
旁邊的人打斷了他,“我們都覺得是你,把秦老師逼走了。”
沈瑜年不能理解,但稍微有點理解。
偏見就像蠢蠢欲動的萌芽,起初只生長在個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