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裡,她忽地轉了話音,反而提起了另一個彷彿不相關乾的話題。
“我給你說一個關於承軒的秘密吧。”
安若神情不變,沒有說話。
見她臉上沒有任何好奇之色,寧冉冉有些不虞地挑眉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我說的秘密是什麼嗎?”
安若啟唇,吐出了三個字。
“你說吧。”
寧冉冉一愣,隨即自嘲地笑了一下,似羨似嘆地問道。
“你為什麼每次都能這麼淡定鎮靜呢?”
從她們初次見面到如今。
不管什麼時候,又發生了何事。
她總是一副任天塌下來也有人頂著的淡然模樣,臉上的變化也只有涉及到靳承軒的時候才會微動波瀾。
而大多數時候,她總是站在最有利的那方,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她們這些因為求而不得而不得不費盡心思、苦苦掙扎的底層人士。
這就是有人專門用盡一切手段都要真心護著愛著寵著的人啊。
正因為有人護著寵著愛著,所以她有資本也有底氣,更有任性的權利。
難怪可以這麼肆意的活在屬於她的公主象牙塔裡面,隔離所有的悲傷憂怖。
安若不是沒看到她充滿著坦然、羨慕、嫉妒、不滿又隱隱怨恨的複雜目光,但她直接無視了她這份糾結的情緒。
心臟病人最忌喜怒哀樂等大情緒波動。
若是她也同她一樣時不時悲傷,動不動就哭半天,那她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想當初她剛做完手術時,連什麼是喜怒哀樂她都不知道......
不過這些她也不打算告訴她。
“希望你在聽我說完以後還能保持此刻的淡定。”
也不管安若到底有沒有在聽,寧冉冉自顧自地低聲強調道。
“靳承軒,他有病!”
安若面色短暫的愣了一秒,隨即平靜道。
“我也有病。”
心臟病。
寧冉冉似是根本沒聽到安若的答話。
她顧自出神望著咖啡桌右角的某一個點,雙眼失焦,似乎充滿了茫然,又似乎在回憶著往日的時光。
回憶著那段被她掩埋在心底深處從沒告訴過任何人的既帶著隱秘歡喜又帶著無盡折磨的瘋狂日子。
空寂的咖啡廳包廂內,寧冉冉嗓音低沉而乾啞,迴響在空中,幽幽地娓娓道出她內心愛戀的壓抑和痛苦。
“我愛他,他是那麼完美的一個人,初次見面我就發了狂的愛他,我認定他是我此生唯一的摯愛。”
“後來,我終於成為了他的情人,一個能跟他朝夕相處的情人,那是我這一生當中最滿足也最開心的時刻。那時候,我天真的以為我會就此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人兒,卻沒想到那只是我求而不得的痛苦開始。”
“他每天都會過來看我,會安排好我的一切,給我金錢,給我珠寶,給我房子......所有我能想到的想不到的,他通通都會送到我面前,我以為他這是愛我看重我的表現。”
“然而好笑的是。”
寧冉冉的身子開始微微顫抖,她控制不住地笑了出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發現他厭惡我,不是一般的厭惡,而是極其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