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損失了一道分魂的肉身,那顆放下的心復又拎了起來。
便在這時,諸修頭頂轟隆隆一聲巨響,那大地竟被分開一線,一隻巨大的頭顱探了過來,乃是一隻混沌古獸。生得獅頭牛角,獠牙外露,好不兇惡。
諸修齊皆驚倒,那顧玉瑾剛走,怎的又來了一隻古獸,瞧這古獸相貌兇狠,只怕比顧玉瑾更難對付了。
那獅頭牛角獸開口道:“諸修莫驚,我奉混沌古雕之令,前來相助你等。”這異獸聲音一出,原承天就聽了出來,原來此獸便是那守葫蘆老者的老友,曾與青衫老者合謀,逛騙自己,以試心境。
原承天便笑道:“大修來的好。”
獅頭牛角獸知道原承天已經認出自己的身份,便也笑道:“原道友,前次用計,皆是老鵰之謀,需怨不得我。”
諸修見這凶神竟是原道友的故舊,總算放心。心中難免暗歎這位原承天著實機緣了得,處處逢源。但此事與原承天的出身來歷有關,又是豔羨不得的。至於老鵰之名,諸修自然不知。忙向原承天問了,這才略知一二。
原承天道:“正該多謝大修才是。卻不知此番混沌中出了這樣的大事,老鵰與老猿怎的不來?莫不是被其他事牽絆住了?”
獅頭牛角獸道:“那老鵰雖有混沌青光,卻因身在不移時域之中,無法算出此劫,如今那滅界之門被綻開一線,若不及時處置,這混沌秘境不保。因此正與一眾大修,要關閉此門,此為當務之急。這才令這顧氏女修逞兇。”說罷亦是嘆息。
這時諸修已從這地底掠了出來,將黃御京與顧玉瑾的屍身皆帶了上去。原承天見那盞油燈仍被黃御京緊緊握著,有名修士去取,怎想這黃御京的手掌抓得牢牢,那修士又擔心損壞了屍身,怎敢強力來取,只好作罷。
原承天嘆息一聲,對黃御京的屍身恭身一拜,道:“黃道友,此燈原某定當歸還黃氏,若是有誤,只管讓天劫罰我。”
此言一出,那黃御京手掌一鬆,油燈落將下來,原承天急忙接住了。
原來那黃御京雖是身死,元魂不滅,仍保著這盞鎮族之寶油燈。原承天既出此言,黃御京如何信不過,這才將油燈放手,任由原承天取去。
原承天將這油燈放進青龍塔中,那邊獅頭牛角獸已察看過顧玉瑾的屍身,道:“這肉身屢次動用滅界大法,性命真元皆喪,便是不死,也是撐不到多時了。這等逆天之法,難道是輕易學得的嗎?”
原承天道:“在下有一事不明,那滅界大法何等厲害,這顧玉瑾也只是尋常修士罷了,怎的就能立時修成?若那滅界之法修得如此容易,又讓我等世間苦修之士情何以堪?”
獅頭牛角獸怪眼一翻道:“誰說這顧玉瑾是從此處學會這滅界之法?那混沌秘境共有三處,只是另兩處秘境極小,不可與此處相比罷了,但那滅離二境,自然亦是並存的,天一神宮的修士已開啟了另兩處秘境,若修成這滅界之雷大法,又有何奇處?顧氏此女若與天一神宮勾結,習得此法亦是不難。”
便有修士道:“若是如此,那此女來這秘境開啟滅界大門,莫非是要修行更強的法術?”
這雷光之術已是強橫之極,昊天諸修難敵了,若是還有更強法術,那世人只怕都活不成了,諸修想到這裡,皆是惴惴難安。
獅頭牛角獸道:“那滅界之中,藏有無數大法,件件皆具毀天滅地神通,這倒也不假,但那至強大法,皆在滅界深處,如何修得?唯有這混沌滅界之雷,雖只是滅界中最尋常的法術,但只需將滅界之門一啟,就會竄將出來,因此倒是可以習得的。”
說到這裡,他將手掌一揮,那掌中果然有雷火閃爍不定,原承天是修成紫羅天雷,對雷屬法術最是精通,見到這獅身牛角獸掌中雷火,知道是與那顧玉瑾的雷光同源,再無絲毫區別。
諸修這才明白,原來這混沌諸和古修,亦擅這滅界之雷。只是這古獸只敢拿來一試,並不敢真正動用。
獅頭牛角獸道:“只是這滅界之雷,實違天地之道,若是勉強動用,便要消耗性命真元了。那性命真元如何能耗得?我等修士百病不生,便是因這性命真元強大之故,若是真元弱了,輕者百病叢生,重者損耗壽限,豈是當耍的事?”
諸修剛才聞到熾鳳木屑時,已知道顧玉瑾動用滅界之雷,犧牲必大,早就有所懷疑。再聽到這獅頭牛角獸亦是這般說,又有何疑?
性命真元那是最難修行的,修士每晉一個境界,雖可增益壽限,但畢竟仍是有數的,一旦損耗了去,又怎能補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