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的父親手上把玩著一枚林惜送上的翡翠扳指,精明的小眼睛中閃過一絲不悅,幾分嚴厲道,“他是蘇家未來的當家人,你卻同他處不好,我當初是怎麼教你的?”
林惜的孃親抹了抹眼角,“蘇時以後是要靠著他活的,你怎的這般的不懂事,同一個小孩子計較!”
林惜並不慚愧反而憤憤,“誰曉得蘇彥是個扶不上牆的,接了蘇家之後居然要將之拱手相讓,他若是當了正主,我們娘兩的日子不會好過上千倍萬倍!”
林父起身些,一口飲盡了杯中的涼茶,眼中陰冷,“你道有人瞧見那蘇小公子推時兒下池塘可是當真?”
林惜面上閃過一絲心虛,一咬牙換上心疼委屈之色,“這話怎會有人亂說。”
林父捏著翡翠扳指在屋內煩躁的踱步,林母則又抱著睡熟的蘇時哭得傷心,好似全天下的人就她家女兒孫兒過得最是艱辛。
正是一室的寂靜,我隱身在房梁之上坐著,靜靜等著他們的下話。
屋子那端忽而有些動靜,庭院牆頭躍上來只雪白的小貓。那是前幾日我偷偷帶蘇葉塵和蘇雨出去集市的時候買下來的,說是西域來的貓,蘇雨尤為的喜歡,給它取名叫小花,日日抱在手上不撒手。今日卻見它落單了,實在奇怪。
那動靜甚小,屋內之人不同我一般是個仙,自然感知不到。我神識一展,感應到小花輕巧躍下了屋簷,走到臺階上。
與此同時門外閃過一片雪白的衣角,蘇葉塵腳步停在門口,目光落在臥在臺階上伸懶腰的小花身上。眸光掃了掃四周,林惜同他家人說的話別有深意,自然早就閉門屏退了眾人。如此,蘇葉塵便輕手輕腳的走進了林惜的庭院。
我從房樑上躍下,隱身走至臺階,蘇葉塵的身邊。本是要拉他離開,卻還是晚了一步,屋內靜了許久之人終是緩緩開口,“我將你嫁到蘇家來就是要你過上好日子的,你母親倆好好的前程怎麼能讓一個小子毀了。蘇葉塵他如此待我時兒,一報還一報,蘇家主人之位他怕是無福消受了。”
蘇葉塵抱著小花的手一僵,面上本是安寧柔和的神色亦是瞬間淡了些,顯然是聽到了這句話。
林惜抖著聲音道,“父親的意思是?”
“選個好日子,送他去了罷。”
蘇葉塵手中的小花被他勒得喵嗚了一聲,我心尖一顫,一把從背後捂住了他的唇,再急急丟開了小花,環著蘇葉塵連連後退,繞過偏門按著他坐在了草叢假山之後。
這方本就是林惜的地盤,蘇葉塵許是以為拖住他的是林惜之人,下意識的反抗很是厲害,一口便咬在了我的虎口上,疼得我牙根都是麻的。可事關他性命,我愣是沒敢縮手,另一手緊緊將他按在懷裡,一直將他帶到了假山之後才壓低聲音道,“輕點輕點,是我是我啊!”
因為疼得厲害了,說話都有些變調,蘇葉塵好歹聽出我的聲音,牙齒上不著力了,我才敢將他鬆開些。他低頭瞅著我鮮血直流的手,愣了愣,神色同平時一般無異,這一刻看起來卻像是拒人於千里之外,“你怎麼在這。”輕輕淡淡,幾分墨玥尊神的影子。
我動彈了下手,不敢讓自己恢復得太快嚇著他,乾笑道,“我來找蘇雨,沒尋著便四處逛了逛。”
蘇葉塵道,“你捂著我,是因為聽見屋裡頭的對話了嗎?”
我得說我在他面前說話總得注意些,他變作凡人性子變了不少,明明是個孩童卻難揣摩得很。他這麼問我,我實在不曉那樣回答才是他想聽的。靜思良久,把握不準就打算說實話了,“是,聽見了。”
蘇葉塵微微攏起眉尖,像是有些為難,垂下來的目光一直停在我鮮血直溢的手上,沒接著那個話題,反而道,“咬著虎口是會很疼的。”
我咧了咧嘴,“你莫不是被人咬過?”
蘇葉塵點頭道,“恩,蘇雨咬過,很疼。”我不做聲了,他又仰頭瞧著我,“所以你方才是因為顧慮到我才忍著的麼?”
我抖了抖才捏著袖口道,“恩。”怎麼感覺有些事問出來,唔,有些略不對勁呢?稍稍肉麻,稍稍膩歪,呃,但若是墨玥的話,我勉強能夠接受。
或許是難得聽他說一句親近的話,我心下一緊,便不經大腦思考的說道出一句叫我追悔莫及的話,我道,“我想帶你離開蘇府,你可願意?”
我早先就確認,蘇葉塵命中一劫就是蘇雨了,若是他同意跟我走,他便和蘇雨兩廂隔離,是不是就是意味著劫將至了?這般我豈不是成了促就他大劫的一根引線?我額上冒著冷汗,這,這,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