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一同在林子裡出現的中年婦人。再看她對面的男子,屋內燭火雖暗,但他臉上的面具依然清晰可見。這便是好似鬼魅的紅衣尊主。
“你覺得孔文竹會把自己往風口浪尖上推?”鬼面的言語間帶著嘲諷。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蒙面婦人冷冷地問道。
“你認為全天下還有誰有這個本事解濤靈散之毒?”
“恐怕只有當年的聖手鬼谷子有此迴天之術。”婦人忖度一番,最後幽幽地說道。“但那與孔文竹這麼做又有什麼關係?”
鬼面盯著桌上跳動的燭火,用低沉的嗓音答道:“孔文竹即已得到冥王心經必定迫不及待地開始修煉,只不過……”
“你給他的是假貨。”婦人望著面前的鬼面,平靜地敘述。
“雖然不是原版,但那的確是冥王心經副本。”鬼面漫不經心地說。
婦人好像沒想到他會將副本拿出了,眉間劃過一絲不解。“你就不怕他練就神功,你卻最終功虧一簣?”
“他沒那個能耐。”鬼面萬分肯定。
“你倒是自信滿滿嘛。”婦人輕笑,對身前的鬼面沒有絲毫的懼怕。
“當然,光是從他想利用木狄引出鬼谷子這點便能看出。”鬼面起身行至窗前。“江湖上誰人不知,木傲龍早就不問世事,選木狄下手是最穩妥,最不易招來滅門之禍的。”
“你憑什麼這麼篤定孔文竹對木狄用毒不是出於自保而是早有打算?還有,難道為了引出鬼谷子,他竟然要用整個樂山派做賭注?”望著背對自己的鬼面,婦人挑釁地問。
“如果他照著冥王心經上所寫練功,那現在必是已經毒氣攻心,如果沒有鬼谷子出手,他怕是活不過下一個月圓了。”
“怎麼可能?你不是說給他的是真的副本嗎?”婦人有些沉不住氣了,起身,來到鬼面身後。
“是真的又怎樣,少了兩樣東西,他永遠都不可能練成那曠世神功。”鬼面的眼中又閃過一絲嗜人的血色。
蒙面婦人微微一顫,但很快便穩住雙腿。“那兩樣東西是指……”
“知道太多事的人是不長命的。”鬼面的語氣冰冷。
“你在威脅我嗎?”蒙面婦人也毫不示弱,冷冽的雙眸寒光一閃。
“放心,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是合作關係。況且為了瑕兒我也不會動你。”換言之,他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
“秦殤歌!”婦人滿腔怒意由衷而生。“你還敢在我面前提瑕兒,要不是你,她又怎麼會……”
不待蒙面婦人把話說完,鬼面,又或者該稱呼他為秦殤歌便一個轉身用兩指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不要忘了,當初是誰把瑕兒帶走的?如果不是你,瑕兒現在還好好的!”赤紅的眸子裡是滿滿的憤恨。
“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瑕兒又怎麼會……願意和我走。”婦人被掐地滿臉通紅,艱難地說道。
傷痛爬上秦殤歌的雙眼,使勁的手也慢慢鬆開。
“如果你放下自己的執著,就不會有那樣的悲劇。”雖然蒙著面,但婦人臉上的憂愁仍然由眉間緩緩溢位。“如果你肯相信她她又怎麼會淪落到那樣的下場!”
秦殤歌沒有再做聲,慘淡的月光灑在他身上。此刻,他沒有了往日的逼人氣勢,沒有了嗜血的眼眸;環繞在他四周的是久久驅不散的愁,一生都拋不開的悔。
或許,真的沒有哪個人是天生嗜血的,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月兒仍舊高高地掛著,它看盡人世滄桑,閱盡悲歡離合。但留下傷痛的終究不會是它,痛——留在每一個月下過客的心中。
『浮萍山莊 木狄房內』
涼瀾端坐在木狄床前仔細地觀察著他的情況,作為大夫,她是絕對盡責的。趙燁成等人都已經被她趕回自己房裡,就連北堂爵也被她以回房等夜的訊息為由打發出去,現在,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了昏迷不醒的木狄和滿面愁容的涼瀾。
“能試的辦法我全都是了,能不能醒就看你的造化了。”支著頭,涼瀾悶悶地自語。
“你和我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到底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我總是無法忽視你的存在?”看著木狄俊朗的面孔,涼瀾打心底裡覺得疑惑。既然那個女孩已經輪迴,那自己做的夢又是怎麼一會事?要是那個時候向靈蛇舊主問問清楚就好了。嗯?靈蛇?對了。
涼瀾這才想起,自己手上還有個不可多得的寶貝呢。挽起衣袖,她喚醒了睡夢中的翼。
翼擺動著黑黑的小腦袋,似乎對涼瀾打斷它的美夢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