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日子如流水般過去,很快就到了四月下旬,紅桃盡落、繁綠茂盛,天氣逐漸轉熱,開始有了點仲夏時分的影子,往常這時都要開始準備去長林苑避暑了,只是今年不同,位處大夏西邊的孟邑遣使來夏,隨行而來的還有他們大王最小的兒子,帝后二人需宴外賓,避暑的時日就往後推了一推。
和一些唉聲嘆氣的宮妃不同,沈令月倒是挺開心的,反正她的鳴軒殿裡不缺沐涼用的水車冰塊,在殿裡待著也沒差,最重要的還是另外一點:帝后二人共宴外賓,不說皇子公主、王孫貴胄,百官也需相陪,這就代表著謝初也會進宮,他們總算是能夠再見一面了。
自從皇后生辰的百官宴以來,沈令月和謝初就沒有再見過一次面,謝初身為武將,若不叫大起,平日裡都是不上朝的,雖然她父皇看重他,經常召見,但也不會頻繁到隔三差五就召見一次的地步,這大半個月來也只召見了兩三次,還多是在宣政殿議事,天氣愈發燥熱,人開始變得懶散,除了皇后所居的芷陽殿和皇帝所住的紫宸殿,沈令月是哪都不想去的,就想待在鳴軒殿裡躲風涼,宣政殿自然也懶得去,這人也自然就見不著了。
為此,沈躍還嘲笑過她:“什麼情深義重,難得的相見之機竟還比不過一刻的風涼享受,三妹,這四個字你說出來心不心虛?”被她一聲輕哼回了過去。
四月廿八,孟邑王子並使臣等一干人正式到達長安,皇帝也於當晚大宴外賓,接見孟邑王子,百官與宴。
謝初正在應邀之列。
第42章 特殊
帝后二人於麟德殿設百官宴; 為孟邑王子接風洗塵,不但百官與宴; 宮中年滿十二的皇子公主也可一道出席; 同與宮宴。
沈令月本來就喜歡湊這種熱鬧; 再加上這一回還能見到許久沒見的表哥謝初; 自然更是上心,早早地便沐了浴; 開始在寢宮裡挑選起宴會上要穿的衣裳來,嫌那個繁瑣、這個太豔; 挑選了半天才選了一條質地輕薄的海棠壓紅留仙裙,又讓問顏給她梳了一個七分典雅三分嬌俏的髮式; 簪了前幾日從皇后那裡拿來的海棠玉碎步搖; 額間墜了明月流蘇墜; 這才滿意了自己的打扮,對著銅鏡抿出了一個帶著淺淺梨渦的微笑。
申時六刻; 麟德殿外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孟邑王子並使臣都在宣政殿內接受皇帝的接見; 還沒有入殿,因此餘下的官員都在外面三三兩兩地站著,交流著孟邑此次來使的理由和猜測。
宮宴未開; 眾人不好進殿入座,就都在殿外聚著,不過麟德殿一宮所佔之地甚廣,百官有百官的站地; 皇子公主也有皇子公主的坐處,因此沈令月隨意笑著應付了幾句其餘幾個公主的問候,就把目光放在了遠處的那一堆官員中,試圖尋找到那個自己熟悉的身影。
只是人還沒有找到,一個聲音就從她背後響了起來,帶著幾分淺淺的笑意。
“三妹,在找誰呢?”
“二哥?”意外碰上了沈蹊,沈令月驚喜不已地轉過身,連忙上前幾步接替了推著輪椅的蜀王府下僕,笑道,“二哥,你怎麼來了?”
沈蹊笑道:“父皇設百官宴接待孟邑來使,二哥自然要來。”又微微頷首,回應其餘公主的見禮。
沈蹊腿腳不便,若非必要都在蜀王府內待著,甚少進宮,兄妹兩個難得碰面,自然要好好敘上一番,沈令月就暫時忘了謝初,推著沈蹊往一邊樹蔭蔥鬱的地方走去,一邊詢問著他近況如何。
“尚好,”沈蹊簡略道,“只要日頭暖起來,雙腿就會有幾分暖意,鮮少會再犯寒痛,約莫已經有一個月沒犯過了。”
但凡腿腳不便者,多數都會在陰寒天覺痛而暖燥天覺緩,這是正常現象,沈蹊這幾年也都是這樣過來的,可沈令月卻依然很是高興,覺得沈蹊的腿在慢慢好起來:“太好了,二哥,這是好現象,你的腿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
沈蹊也不敗她的興致,只笑道:“那就借三妹吉言了。”又道,“方才見你環視四顧,遠眺百官,像是在找什麼人的樣子。三妹,你可是在找什麼人?”
沈令月不依道:“二哥,你既然都猜出來了,還問我做什麼。”
沈蹊淺笑:“那三妹找著想見之人了麼?”
沈令月有些抱怨了:“二哥明知故問。”
“也是,若是找著了人,三妹怎麼還會理會我這二哥呢,定是早跑到別人那裡去了,把我這可憐的哥哥拋之腦後。”
“二哥!”
見沈令月真的有點惱了,沈蹊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