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底根本就仿不來,更別說刺繡了,看來只是撞了個名字,是我多心了。”
謝初對她的這幅畫有這麼高的評價是在沈令月意料之外的,她還以為像他這種腦子一根筋的武將都只會在意那些有關排兵佈陣的事,對於這種風雅之事一竅不通,沒想到是她想岔了。看來,她這個表哥雖然常年定居青州,但也和長安男兒一樣冶六藝,不禁心中歡喜,衝他莞爾笑道:“是隻撞了個名字,可今日那些命婦嬪妃都在場,嬪妃暫且不提,那些命婦們可都是要參加晚上的百官宴的。怕就怕她們看過了雙面繡後覺得精美絕倫,口口相傳,等到百官宴時,眾人都知曉了我那好八妹送了母后一份雙面繡品,繡的瑤池飛仙圖和百蝶採蜜圖栩栩如生美輪美奐,等我上呈這幅畫卷時,眾人都已經先入為主了。”
謝初挑眉:“那公主的繡品這麼精美,竟比你的圖還要美上幾分?這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啊,表妹。”
“我自然是不怕的,”沈令月道,“就算她沒有繡那一幅瑤池飛仙圖,只繡了百花圖,我也不怕。她的繡品是很好,但也不過爾爾,真要論起來,自然是我的更勝一籌。”
謝初很欣賞沈令月的這份自信:“那不就得了?看來,這一趟鳴軒殿我是白跑了。”
“呀,原來你是真的有在擔心我啊,表哥?”
“……”
“好了,不跟你說笑了。”見謝初又一次被她堵得啞口無言,沈令月一笑,識趣地沒有再繼續擠兌下去,又把話題扯回了賀禮一事,“不管八妹的繡品如何,搶眼也好驚豔也罷,要和她一比高下,我總要能有東西跟她比不是?”
“你的十二花月圖啊。”謝初還沒有反應過來,不解道,“難道你還想用別的東西來當作賀禮?”
“……”沈令月有些無奈,“表哥,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是不是都沒有聽進去?現在的問題不是我和她之間的賀禮像不像,也不是我和她的賀禮誰更精美、更能奪人眼球,而是我這幅畫卷根本就拿不出手。”
她邊說邊伸出蔥削細指,懸空點著那幾團汙墨道:“你看這裡,還有這裡,墨跡都是一團一團的,就算我在上面題詩,寫出來的字也根本沒辦法蓋住它們,只會變成一團團黑墨,跟原來根本就沒什麼分別。”
謝初聞言,就低下頭仔細看了那幾團汙墨一眼,也皺起了眉:“聽你之前的說法,我還以為這畫卷上的墨跡只有零星幾點,沒想到居然這麼大,怪不得你說像蟲斑一樣……”說到一半,他忽然輕咦一聲,指著其中一點墨漬道,“這墨怎麼還是溼的?”
沈令月有些尷尬地一笑:“這是……我剛才不小心手抖點上去的。”
“……”幸好這丫頭在畫這幅十二花月圖的時候沒有手抖,要不然他可能就見不到這幅畫了。
謝初無奈地看了沈令月一眼,就轉過頭去繼續盯著牡丹花上的墨漬看,片刻之後,他重新抬起頭,看向沈令月道:“你選了哪首詩來當這一格的題詩?”
沈令月把手中的信紙遞給他:“我求二哥給我作了幾首詩,我看著都還行,就選了其中的第三首。”
謝初接過信紙,抖開來看了:“還行,挺符合這朵牡丹花的,詩意也不錯,又喜慶又吉祥,不過……八句話?”
“八句不少了。”沈令月道,“律詩就是這麼個規矩,而且一般在畫中題詩就是題律詩的,總不能寫首牡丹曲上去,喧賓奪主也不好。”
“我是嫌它多。”謝初道,“你準備寫小楷嗎?不過一個格子,就要寫這麼多字,大了顯眼,小了又縮成一團,兩頭都不討好。”
沈令月有些煩惱:“我也不想寫這麼多字,可這墨漬從整體上看是隻集中在一處,但若是隻看這一朵牡丹花,那就有點分散了,不寫這麼多句根本就不能把所有的墨漬都遮掩住。”
“你不會把字寫大一點?”
“寫大了它不好看!”
“你別衝我發火啊,”謝初有些惱了,“又不是我毀了你的畫。”
沈令月一咬唇:“對不起,我……我有些急躁。”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但其實她心裡還是會在意的,沈卉的那幅雙面繡不僅刺了沈蓮的眼,也刺了她的,偏偏在宴會上還要對她笑臉以待,心裡就難免積壓了一點火氣。“你別生氣,這幅畫我準備了很久,準備給母后一個驚喜,沒想到現在卻成了這個模樣,我……”她伸手撫了撫額,將一縷髮絲撩至耳後,“我實在是很生氣……”
謝初點點頭,表示理解。“我知道。沒事,你別往心裡去,剛才我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