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層，混無形。此時此刻，妖怪可以把地脈的靈氣輻射四散到空中，無形無際，使妖怪所佔據的地界不但擁有福地，更有洞天，其間萬物，欣欣向榮。

看到了第七層和第八層妖怪的威力，子柏風自己都有些震驚了。

第七層的妖怪，已經到了言出法隨的程度，某種程度上來說，它們已經不再是妖怪，而是“神”了。

傳說中的“神”，掌控天地，呼風喚雨，譬如水神共工，火神祝融，土神厚土，木神句芒，金神蓐收，風神風伯，雨神雨師，雷神雷公，光陰之神燭龍……

他們的長相都不是人類，因為他們本就不是人類。

只是這些上古的神，早就已經只存在在傳說中，沒人知道他們在哪裡，或者到哪裡去了。

而子柏風也意識到了一點，儘管實力天差地別，但事實上，四大妖王，譬如靈虎王、蠻牛王這種級別的存在，不管在別人那裡是如何劃分的，但是在自己的養妖訣裡，他們真正的等級，不過和自家那隻憊懶的大鶴同屬第六階。

只是量變而並沒產生質變，雖然量上天差地遠，但是真正的等級卻也沒有像想象中相差那麼多。

第七階，是一個真正的門檻，四大妖王都不曾真正跨越過去的門檻，也是讓蠻牛王那麼多年都無法突破，為之暴躁的原因所在了。

那臨門一腳，那最終的瓶頸，卻牢牢卡住了蠻牛王的脖子，不上不下。

上次子柏風曾經嘗試用養妖訣幫蠻牛王突破這個最終的桎梏，卻失敗了。

但是這一次，子柏風決定去試試。

“蠻牛王閣下……”子柏風看著蠻牛王，“您願不願意？”

“願不願意？”子柏風沒有說什麼願不願意，但是這一句話，卻直指他的本心，讓他領會到了子柏風的意思。

子柏風在問他，有沒有足夠的決心，有沒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他對這個城市，有沒有足夠的熱愛，他有沒有打算為這個城市，付出一切。

蠻牛王看向了顓王，這個他效忠和保護了幾百年的人類。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嗎？他能夠接受嗎？

他隱藏了那麼久，生活在人類中，就是為了讓死亡沙漠的其他妖怪們，能夠在人類中有一席容身之地，但是現在這容身之地，卻就要沒有了。

“我願意。”蠻牛王點了點頭，這一刻，他已經有了覺悟，放下一切的覺悟。

“你現在在第六階，孕性靈。”子柏風道，“想要掌控地脈，就必須進階到第七階，‘若織網’，讓你體內的經脈化作網路，與地脈相對應，相映照，讓你能夠鎮守一方地脈，如此一來，你就可以破掉大陣。”

子柏風頓了頓，道：“但是我不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你的經脈一旦和地脈相呼應，或許會改變自己經脈的形態，甚至可能會暫時將你束縛在這片大地之上，無法再離開。”

人類的修煉，是從凡人到修士，從修士到仙人；

妖怪的修煉，卻是從凡物到成妖，從妖怪到成神。

神與仙的界限並不是特別的清晰，當到了一定程度時，他們可以轉換自己的形態，但是神與仙的差別，卻也非常的明顯。

但這種差別，卻並非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

事實上，子柏風也不是完全瞭解。

他的養妖訣，不但能養妖，而且還能養神。

神鎮守大地，紮根地下。

仙卻飄渺逍遙，宛若浮萍。

這之間的差別，就是責任與付出。

如果按照子柏風自己的理解，達到第七階，就像是成了“土地神”，他和這片土地結合了，與這片土地休慼與共。

蠻牛王考慮都沒有考慮，就點了點頭，道：“好！”

子柏風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

一天的時間，發生了許多的事。

但是有一件事，卻是最為重要的。

在早上，踏雪突破時，子柏風的養妖訣同時突破了，他的養妖訣和他養妖訣培養出來的小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他的養妖訣第一次進階，是小盤。

第二次進階是束月。

第三次進階是細腿。

第四次進階是踏雪。

而現在，他的養妖訣恰好到了第五訣，混無形。無形混變潤軀體。妖怪有其形，根深蒂固，難以消融。但是卻可以用這一訣，把妖怪的形化去，助其重新化形，自此化作人身，此時才真正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