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夫人當然邀請了科爾特斯將軍,你也很崇拜他嗎?哦……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拉瓦納笑了,他終於找到了這個少年和當下的年輕人們共同的地方,對於英雄的崇拜和狂熱。他本來以為他真的像他看起來那樣脫塵絕俗不問世事呢。
「當然。」凱爾垂下了頭,輕咬著自己的嘴唇,不想讓拉瓦納看見他激動的神色:「我的確是非常非常地「崇拜」科爾特斯將軍。」
……
月光下,一陣悠揚的琴聲訴說著悲傷和思念。
他垂下頭,手中撥弄著六絃琴的琴絃,那琴聲如水一樣流淌著,所以那些難以傾訴的傷痛,憤怒,挖空了的心。
《悲傷西班牙》,那首熟悉的曲子。
不知道有多久都沒有彈奏,低沉的曲調,憂傷的旋律。
那不是故作的悲傷,這是一個沉重的記憶,他們用逝去的生命作為代價的享樂,那些悲傷的人到底是誰?
特麗莎循著那如同哭泣一樣的琴聲走到花園之中,月下那個有這一頭緞子一樣黑色長髮,牛奶一樣白皙面板的少年正在彈奏著六絃琴。
「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嗎?」她望著那少年,也許是那如泣如訴的琴聲太過悲傷,讓聽到的人心中扯得生痛。
「您是……」凱爾抬起頭看著那立在月下的少女,年輕白皙的臉龐,天空一樣的藍眼睛,亞麻色的捲髮長長地垂到腰際:「您是拉瓦納侯爵小姐嗎?」
「是的,你可以叫我特麗莎。」
特麗莎在凱爾旁邊的石凳上坐下,如水的月光之下照在她的身上,她穿著白色的雪紡的長裙一直垂在地上。
多麼年輕純淨的臉龐,凱爾看著他,停下了手中的彈奏,很多很多年以前他也曾經像她這樣年輕,雖然他的容顏沒有在歲月的洗刷下留下痕跡,但是他的心已經蒼老,百年的蒼老。
「您有什麼心事嗎?」特麗莎看著他:「你的琴聲為什麼那麼悲傷……對了,我想起來了,哥哥跟我說過你的身世,你是一個落難的王子。」
「落難的王子?」凱爾笑了,他真的很好奇弗朗西斯*拉瓦納到底是怎樣描述他的。
「您叫我凱爾叫好了。」他俯身輕吻特麗莎的手背:「很榮幸認識您,尊貴的侯爵小姐。」
「凱爾?」特麗莎的臉上露出好奇的神色:「KILLER嗎?我最近在學習英文,這是殺手的意思,不是嗎?嗜殺成性的人,殘酷無情的殺人者,怎麼有人會將自己叫殺手呢?」
凱爾的臉一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沒有想到有人將他的心意一下子刺穿!
……
凱爾跟著拉瓦納走進了希拉德公爵夫人在郊外的別墅,那是一座洛可可風格的建築,還沒有走進去就已經聽到裡面的鶯聲燕語浮華一片。
金色的牆壁,愛奧尼克式的珠子,波斯式色彩豔麗的掛毯,天鵝絨的窗簾,水晶杯裡暗紅色的酒宴,這一切都將氣氛烘托得古典唯美,可是他的心裡卻知道這些浮華的背後是怎樣的血色,一走進宴會大廳他就已經一眼看到擺放在大廳顯眼位置的一副黃金和寶石打造的瑪雅的金雕像。
最讓他覺得刺眼那是一尊羽蛇神的立像,多麼漂亮的黃金雕像,精細的做功,瑪雅特有的輪廓,綠色的寶石鑲嵌的眼睛,那一刻他竟然覺得有些暈眩。+
他們在毀滅了原本屬於瑪雅的一切之後將這些帶血的黃金雕像擺在自己的大廳裡作樂。
這究竟是一種殘忍還是一種優雅?!!!
很多人都轉頭去看那剛剛從門口走進來的少年,他穿著一身裁剪得非常簡潔利落的禮服,在那合身的緊緊地包裹之下,修長完美的身形盡顯無疑。
在一群穿著繁瑣的華麗的禮服帶著假髮的貴族之中,他的衣著甚至有些不合時宜地簡陋,但是卻絕對不凡,只是那樣簡潔的裁剪,沒有花邊,沒有裝飾,甚至他的手上都沒有帶戒指,頭上也沒有帶假髮,但是就是那樣地耀眼。
這個少年有著白皙得如同牛奶一樣的面板,完美深刻的無關,幽深的如同子夜一樣的黑色眼睛很大,純淨得如同夜空,一頭緞子一樣的黑色直髮自然地披散下來,這是一個比女人還要美麗的男人。
但他的美麗還不僅僅如此,單純的,甜美的,憂鬱的,動人的……他的身上彷彿有一種魔咒,讓看到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為他著迷。
在人群之中他一下子就吸引了所以人的目光。
「拉瓦納侯爵閣下,不介紹一下你的新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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