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把中將閣下的命令給我,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不,請等等。這就是您在審問的俘虜嗎?這傢伙是誰啊?”奇利爾中校斜著眼睛看向我。
“傑夫裡茨基德,德蘭麥亞守備軍中校後勤官,先生。”我不卑不亢地回答。
“哦,一箇中校,您可真了不起。在折損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之後,居然捕獲了敵人的一箇中校,這真是可以載入史冊的功績……”這個討厭的傢伙大聲譏諷著克勞福將軍,“……您真不愧為路易斯太子殿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有劫掠之虎稱號的一代戰將啊,太子殿下光輝卓著的戰績也正是像您這樣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的吧……”
聽到這裡,克勞福將軍再也按耐不住憤怒的心情。他完全不顧身為俘虜的我正站在一旁,一把揪住奇利爾中校的衣領把他拖到身前。在他的手中,奇利爾就像是一這斷了骨頭的癩皮狗,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你聽著,去對姆拉克那個傢伙說,他可以讓我當炮灰打頭陣,可以不承認我重傷德蘭麥亞國王的功績,也可以指責我作戰不力、損失慘重,革我的職、去我的軍銜,把我送到前線上當一個小兵。隨他的便,老子不在乎!這件事我負全責,聽見了嗎?我負全責!誰要是想把這件事牽扯到殿下身上,給殿下的臉上抹黑,不管他是誰,我都一定跟他拼到底。告訴他,死在老子手裡的將軍比他見過的還要多。告訴他,把這些話一字不拉地告訴他!”
將軍的大嘴直對著中校的連,粗魯地將大口的唾沫噴在他的臉上。片刻之前還趾高氣昂的奇利爾中校此時驚慌失措,不住地掙扎著想要脫離將軍那兩隻有力的大手。他的掙扎是徒勞的。
“還有你,給我記住!”將軍大聲說,“你在背地裡說我是野人、土包子、匪徒、強盜,我都不在乎。我克勞福就是個強盜,從來也不怕別人背地裡議論。如果不是因為殿下,我現在也還是個強盜!可是下次提到路易斯殿下的時候,記得用鹽水多刷兩遍牙。要是再讓我聽到你有任何不敬的言辭,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太子殿下的名字從你那張骯髒齷齪的臭嘴裡說出來,簡直是對他的褻瀆。”
這時候,將軍才注意到正站在一旁的我。他抱歉地看了看我,喊來了他的侍衛將我帶出帳篷。在踏出帳篷的時候,我看見將軍搖晃著奇利爾中校的衣領大喊著:“姆拉克那個王八蛋又在打什麼壞主意,說完你就給我滾蛋!”
第十八卷:敵營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奴顏的基德
儘管克勞福將軍的部隊在綠影溪谷的戰鬥中損失慘重,但姆拉克中將並沒有給他充足的整休時間,而是勒令他立刻向前推進,“全力剿滅隱匿於聖狐高地之德蘭麥亞流寇”。溫斯頓人的軍中潛伏著一道試圖淹沒克勞福將軍的暗流,將他的軍隊推向交戰的最前沿,連喘息的時間也不願給他,恨不得明天就能看見他兵敗慘死的結局。從看守我們計程車兵經常發的一些牢騷來看,溫斯頓人軍隊的內部並非是鐵板一塊,克勞福將軍的嫡系部隊很受以姆拉克中將為首的其他溫斯頓將領的排擠,而那個討厭奇利爾中校則明顯是中將安插在克勞福將軍身邊的眼線。
儘管身為一個俘虜,我不可能接觸到更高層的資訊,但我隱約覺得這件事並非如我所見的那麼簡單。所有對克勞福將軍的不公正對待似乎都隱隱影射著他背後那個身居更高位置的偉大統帥,溫斯頓帝國的第一順序繼承人,現任溫斯頓帝國德蘭麥亞行省總督的路易斯王太子。而將軍隱忍著承受這樣的屈辱,任憑那些無恥的小人在他面前挑釁誣衊,似乎也是與太子殿下的利害相關。
在綠影溪谷的那場戰鬥過去之後大約一個月的時間裡,德蘭麥亞守軍多次向克勞福將軍發動反撲。無論是突襲、夜襲還是正面交鋒,他們都一次次在克勞福將軍面前敗下陣來。他們的反擊毫無成效,既沒有明確的戰略目標,也無法真正重創自己的對手,一點也看不出弗萊德曾經在我們面前展示過的精妙的用兵手段。甚至於,我感覺我的戰友們只是在一味地試圖阻攔溫斯頓人的腳步,他們的一切作戰都像是徒勞無益的絕望掙扎。我不知道我的戰友們那邊都發生了些什麼,不知怎的,他們每敗一仗我都覺得自己的心向下沉了一分。越來越重的陰雲覆蓋了我的心頭,讓我不敢去考慮這方面的問題。
德蘭麥亞人的敗退並沒有給自己真正的對手增添榮譽,將軍無恥的上司和同僚們一次次將他的功績侵佔、吞沒,而將所有的損失統統扣在他的頭上,讓他承受本不屬於他的恥辱。儘管我知道將軍的所有光榮都來自於我的戰友們的流血犧牲,數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