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論道菩提下（一）

良久，悟空忽然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金剛經》有曰：靈臺方寸是心，斜月三星指的也是心，心的真諦不可思議，不可思即動念即乖、心行處滅；不可議即開口便錯、言語道斷。”

“嗯！”菩提輕撫鬍鬚，面帶一絲微笑。

頓了頓，猴子接著說道：“蓮池大師也曾經說過：心是無形相的。還有人曾說，凡是先賢聖人都有七孔玲瓏心，這七孔玲瓏心就是所謂的開了心眼，也就是靈性通達的意思！”

“嗯！”菩提輕撫白鬚，呵呵笑道：“你這猴頭，這後五百年的歲月倒也不算是光陰虛度了！”

悟空撓了撓頭，一臉的不好意思！

“那你的一顆七孔玲瓏心，開了心眼了嗎？”菩提閉上雙眼，忽然問了一句。

“我？”悟空本來微笑的面孔一瞬間凝固住了。

“我的心開了心眼了嗎？”他伸手摸著自己的心臟部位，小聲地低語著。

“心有愛心、真心、無心、慈心、佛心、開心、苦心，也有傷心、痴心、醉心、狠心、禍心、死心、噁心、貪心，亦有黑心、紅心、疑心、怒心和殺心！”

悟空暫時拋開身心雜念，痴痴地聽著。

“你這猴頭，你可知道，這個世上，最難猜的就是這顆心，而最險惡、最讓世人看不透、望不穿的，也是這顆心！”

“心不靜，就會滋生浮塵雜念；心不純，就會禍亂七情六慾；心不甘，就會催生善惡邪念！”

“呼”，悟空暗吁了一口氣。

“原來，一顆心，竟是如此的紛繁複雜！”

“看你一生重傷，滿身鮮血，不難猜測，你必經歷了一番血雨腥風，此刻，一顆心必定喜怒哀樂，無所適從！”

“是的，師傅！”悟空連忙點頭稱是，同時想起之前的種種，一顆心，不覺得恨從心生，殺意凜然！

“徒兒，你想快意恩仇，屠戮一切膽敢陷你於不義的小人嗎？”

悟空點頭，“次生，此仇，如不報，非英雄也！”

“嗯，有勇氣，亦有膽魄！”菩提點頭讚道：“但是，徒兒，恨是一回事，殺，又是一回事，有時候，生死之間，善惡之間，往往就在心的一念間！”

“心的一念間？”

“嗯！”

“難道？你是讓我放棄一切惡念，盡釋前嫌，不計是非嗎？”悟空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非也！非也！”

菩提雙眼微閉，似在思考，半響，他方才輕聲問道：“你可知道，你此刻為什麼有恨，為什麼會心生殺意、歹念！”

“哼！”悟空忍不住一聲冷哼道：“那幫殺千刀的小賊，竟然膽敢暗算俺老孫，真是豈有此理！毫無天理！”

“那你可知，他們為什麼要算計於你、暗算於你？”

“我怎知道？”悟空沒好氣地嗆道：“如果知道，我早就將他們的腦袋給擰下來當球踢了！”

“哦？此話怎講？”

悟空握緊雙拳，眼冒金火，恨恨地說道：“還有那該死的唐三藏和豬八戒，竟然也一起來暗算我，真是可恨、該死！”

“無量佛！”菩提一聲輕嘆，“徒兒，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也不一定就是虛！”

“此話怎講？”

“你確定，你所經歷的，你所看到的，都是真實的嗎？”

“當然！”悟空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有可以望穿虛空的火眼金睛，還有什麼看不透、望不穿的？”

他想了想，接著一臉怨恨地說道：“而且，我親眼所見，那該死的唐三藏竟然絲毫不念舊情，竟然和那混賬的八戒、沙僧一起暗算於我，真是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菩提輕輕搖了搖頭，忽然問道：“悟空，你可知道，你所謂的火眼金睛，並不是法力的極至？”

“什麼？我的火眼金睛並不是法力的極至？”悟空大愕：“那是什麼意思，還請師父告知！”

菩提微閉雙眼，輕輕說了八個字：“進無止境！天外有天！”

“進無止境！天外有天？”悟空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悟到了一點什麼，但，又好像什麼也沒有悟到。

“悟空，你可知這世間，有十大真火和四大混沌元靈之說？”

“十大真火和四大混沌元靈？”悟空齜牙想到：“這老頭，腦筋怎麼轉的這麼快呢？”

“師傅，你說的十大真火，可是混沌開天之時自然產生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