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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正像雪一樣地融化著分解著,變成一小堆一小塊。雲的顏色也在慢慢變化,變得越來越白。有幾小塊雲在慢慢下降,但很快又轉了方向朝遠處飄去。

看樣子,今天是一個響晴天了。

馬車的輪子在飛快地轉動,吱吱嘎嘎的車輪聲在耳旁響著。我看了一眼騎馬走在車旁的盧石,心裡又頓生一種甜蜜。我和他從沒有這樣公開地沒有任何擔憂地走在一起。

終於解放了。一想到自己是這支車隊的主人,而盧石又擔任著這支車隊的護衛,我心裡就高興不已。我們到底可以明正言順地走在一起了。

盧石可能感覺到了我在看他,也把目光轉了過來。我們的目光相遇時我也發現了他眼中的歡喜。是的,有了這個在一起的機會應該高興。他肯定也早在盼著這樣一個機會。

夫人,悶頭走路難受,我給你們唱支小曲吧。趕我們這輛車的車伕這時自報奮勇。

好呀。看著大路兩邊的青綠農田,望著盧石含情的眼睛,我頓時把進京城之後遇到的所有屈辱和不快全拋開了,歡喜地應允道:你想唱就使勁唱吧。

沒想到這個僱來的車伕的嗓子還真是不賴──

野鵲子落地跳兩跳,

小妹妹開心睡不著覺。

放青的馬馬不叫拴,

開心的妹妹不叫管。

新開的園子糞土厚,

新娶的老婆親不夠。

你吃雞蛋我喝湯,

燒山藥也是老婆的香……

兩個丫環聽得咯咯大笑起來,後邊車上的車伕大笑著叫:老陶,你個小子光唱酸曲兒?!

酸酸的好聽吶!被喊做老陶的車伕回口道。

我笑望了盧石一眼,他也正在向我看。我們的目光剎時像合攏的橋一樣粘在了一起。我立時透過這橋,把心裡的蜜意和柔情向他送了過去。

我也來一曲!第三輛車上的車伕喊。

幾個護衛的軍士喊:好!

這人的嗓子有點啞──

三九天黃風四九天雪,

因偷看妹妹我凍了腳。

白生生胳膊綿溜溜手,

哥哥我沒你沒活頭。

你穿上紅鞋滿村村轉,

把哥哥我的心兒全繞亂。

房背後等妹妹半夜多,

滿天的星星都數過……

車伕和護衛們聽得都笑了。我看見盧石笑得最歡,是不是這曲兒也唱出了他的心思?他沒我是不是就沒活頭?沒想到這些車伕們還都會唱幾腔,他們的歌聲讓我想起了草原上的那些情歌,唱歌的慾望頓時湧了上來,我說,我也給你們唱支歌。

車伕和軍士們都說好。許久沒唱歌的我正在尋思唱哪支歌好,負責護衛帖哈坐車的軍士忽然拍馬來到我的車前說:夫人,老人家讓問你這條道走得對不對?

我在一剎的愣怔之後,明白了帖哈這是在提醒我不要唱歌。我轉念一想,可不,我要開口唱,很可能唱的就是草原上的歌,隨行的人要是問我怎會唱草原上的歌,我該怎樣回答?那不就容易讓他們對我的身份起疑了?儘管勝利已在眼前,可我仍然不能大意。我立刻假裝問車伕這路走得對不對,把唱歌的事壓了下去,車伕回答說當然對,我打發那軍士去回了帖哈,事情才算結束。

車隊在田間的大路上走得挺快,七月的京郊田野,秋莊稼長得正旺,由於有帖哈當初的指點,我能認出哪塊地裡種的是包穀哪塊地裡種的是玉米。路邊的田地裡,不時晃過種田人的身影,他們聽到車輪聲,大都驚異地起身望著我們這支車隊。四周綠色的田野,讓我想起了碧草連天的草原,田野的起伏和草原的空闊雖然是兩種情致,但都讓人心裡有一種想喊想叫的暢快。

夫人,要不要喝點水?走在車旁的盧石這時舉了舉他手上那隻裝水的葫蘆。

我看了他一眼,把頭搖搖。他大膽地盯住我,眼中有一種肆無忌憚的東西。他一定也有一種無了束縛的感覺,是的,這裡沒了王振,我們不怕了!不怕了!

今晚的月亮該圓了。他在馬上看了看天。

那當然,十六的月亮能不圓?車伕介面道。

第十一章 之 2

我暗暗一笑,只有我知道盧石這句話的含意是什麼。我也抬頭看了看天,但願太陽能早點走完它該走的路,讓天趕緊黑下來。盧石,今夜該屬於我們了……

車隊抵達泊山埔的村邊時,太陽完全隱去了身子。盧石讓車隊停在村邊,帶著幾個僕人進村去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