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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同戰鬥中,把他們兩人聯絡得最緊密的原因,則是鳳智敢於在許司令面前“說話”。他倆是戰友,更是諍友。據我所知,從膠東到南京,從戰爭年代到和平環境,許司令周圍那麼多人,和許司令爭論,爭辯或爭吵得最多的,就是鳳智。

奇怪麼?一點也不。誰都知道,許司令的脾氣大,如果犟上了,誰都不容易說服他,或是不願去說,或是不敢去說。在這種情況下,你要是唯唯諾諾,不顧原則地順著他的脾氣去,那是一種對工作的不負責任,也是對許司令本人的不負責任。鳳智每每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敢於堅持,敢於爭辯,甚至敢於去“說”許司令的“不是”。其實,只要你說得對,說得在理,哪怕吵得再兇,許司令最後還是會聽的。許司令這人就是這樣。你要不說,不堅持該堅持的,反倒證明你這人對人不真心。此外,許司令還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不記仇,不小心眼,爭歸爭,吵歸吵,通了就算了,絕不會把爭吵放在心上。要出了什麼差錯,他還會主動給你承擔責任,決不會把責任推到你頭上。對鳳智,他就是覺得他這人在這些事情上正派,光明磊落。管你吵得臉紅耳赤,該怎麼說他還是怎麼說,該怎麼做他也還是怎麼做。他認為這是一種負責任的態度。他就喜歡對工作,對同志的這種態度。我覺得這是一種瞭解,一種真正的相互瞭解。有了這種瞭解,就能胸無芥蒂,無拘無束,病情也就能持久牢固。

在“文革”中,許世友從造反派手中把聶鳳智搶了出來,救了聶鳳智一條命。隨後,聶鳳智又被打成“三反分子”,發配到廣西的偏僻山鄉“勞動改造”,全家都跟著遭了殃,在軍內軍外備受歧視和欺辱。他的夫人何鳴被送到合肥“五七”幹校變相“勞改”。在這種情況下,許世友親自出面,請何鳴吃了一頓飯。

何鳴由此感動得不得了,這件事一直講了20多年。

後來,許世友還將他的一個女兒直接安排進軍隊醫院,當了兵。

(4)

聶鳳智也極其尊重老司令。20世紀80年代初,許世友離休後,之所以選定到南京養病並撰寫回憶錄,據說與聶鳳智在南京軍區當司令員有直接關係。

許世友住在南京時,聶鳳智隔三差五要去看望他,陪他聊聊天,或是一道坐在池塘邊釣釣魚。後來,許世友提出要找幾個人幫他寫回憶錄,從籌組寫作班子,安排寫作計劃,到解決寫作班子寫作和生活上的種種具體問題,均由聶一手操辦。

對回憶錄的送審稿,聶鳳智談了許多重要的修改意見,最後全書定稿,也主要是由他拍板。許世友本人非常滿意,未加改動,他除了講之外,只在首頁簽下一個寫得大大的“許”字。

許聶之情,勝過兄弟。

許世友喜歡狩獵,在晚年,就是身患重病、步行困難時,也要坐在車上指揮身邊人員進行狩獵。他說:“狩獵可以減少身上的病痛。”

可他終究老了,身體不好,因此,“打獵”也只能在汽車上“打”,漸漸,除了手下幾個秘書、警衛外,沒有人願意陪他去。因此,他常常邀聶鳳智陪他一同狩獵,以減少病痛。聶鳳智體諒老司令的心情,儘管自己不僅有肺氣腫,而且還有癌變的病灶,連呼吸、行路都感到困難,老司令有求必應,他必定驅車陪同他去郊外狩獵,就是時間一長,老司令沒有來“喊”去打獵,他倒反過來,在老司令那裡坐一會,坐著坐著,“興致大發”地說:“老司令,好久沒出去了,您是不是陪我出去一趟呀?”

“去哪?”老司令懶懶地問。

“去打獵玩玩,好久沒去了,心裡就是想。”

這下許世友高興起來了:“明天早點起床去!”

知情人說:“聶鳳智對老領導具有多麼深厚的感情啊!”

29。老首長與老部下的一次“推心置腹”

劉奎基是當年在周村戰鬥中率領73團7連突擊隊首先攻入城內的戰鬥英雄,他是聶鳳智的老部下,也是他的愛將之一。1988年,劉奎基去拜訪老首長聶鳳智。

這次談話,聶鳳智“屏退”了所有的工作人員,與劉奎基“推心置腹”。

他說:“奎基啊!古人云:人之將老,其言也善,我久臥病床!時常陷入反思之中。我這一生要強逞能,沒有遇到難倒我的仗,隨著仗越打越大,人也越打越聰明,官也越當越大。才能,我有那麼—點,功勞,也有那麼一點。可是怎麼認識自己在歷史中的作用,怎麼擺正自己在勝利中的位置,這不是個容易的事啊!我深深感到,若以功臣自居,背上這個包袱就太重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