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家。”澹臺臻沒有忘記自己現在是寒瀛洲的身份,只得壓抑下怒氣,對著眼前的人點了點頭。
“呵,寒大人真是好興致啊~”說話的表情和腔調都令人厭惡,澹臺瑾本能的覺得這個傢伙看上去不懷好意,對方已經先一步做出反映,出手如電點住了那人的穴道,裝作若無其事的把他拖到了一個僻靜無人的小巷裡。
“等等瀛洲!”看見對方袖中寒光一閃而逝澹臺瑾已經明白了他的用意,慌忙按住了澹臺臻握著軟劍的手。
“你可知此人是誰?”澹臺臻壓抑著怒氣,盯著握住自己手的人“他是丞相張先的心腹,今日放走了他,明日朝堂上寒瀛洲就會被人參上一本,與大皇子結黨營私,居心叵測。到時候死的就是你了!”
“算了,上天有好生之德。”
“你!不知死活!”澹臺臻幾乎要被這個小鬼氣死,只是對方握著他的手也用了內力,一時半刻掙脫不開,他又不敢用大力氣,對方畢竟是個小孩子,生怕稍有不慎弄傷他。
“交給我。”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澹臺瑾將護花鈴從衣服裡面拿出來,銀色的雕花圓錐形鈴鐺,發出悅耳的脆響。他一邊靠近被點住穴道而不能動彈半分的“獵物”,一邊在手中有節奏的搖晃著護花鈴。漆黑的雙目對上那人因為驚恐而睜大的眼睛,澹臺瑾用溫柔的,好似哄著幼童入睡一般的聲音輕輕道:“放鬆,放鬆。你今天晚上只是喝醉了酒,醉倒在這個小巷子裡,你什麼人都沒有看到。”
看對方的眼神漸漸由驚恐變得空洞,澹臺瑾在不知不覺中伸手解開了他的穴道:“睡吧,乖孩子。”那人當真就依靠著牆壁,慢慢滑坐到地上,不一會兒就有鼾聲響起。
澹臺臻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切,從對方悠長緩慢的呼吸來看,那人的確是已經睡著了,可是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走吧,他會忘掉今晚所有的事情。”澹臺瑾直起身子,牽住他的手淡淡道。
直到自己的手被那柔軟的小手握住,澹臺臻才回過神,不由得脫口而出道:“攝魂秘術?!!”
“上次就告訴過你,這不過是一種醫術!”
聽對方話中的意思,寒瀛洲應該早就知曉,澹臺臻驀然想起來上一次在蟠龍殿裡的對話,寒瀛洲告訴他自己曾經見過大殿下對侍女用一種古怪的醫術,難不成說得就是這個?“你能保證他醒過來就會忘記這一切?”
“應該沒有問題。”
“應該??!”澹臺臻皺起了眉頭,他從不允許有不確定的因素存在,果然為了以防萬一應該回去殺掉那個人啊。
“我的催眠從沒有失敗過!”看出他的意圖,澹臺瑾急忙道:“除了,有一次對你……”
“對我?”沒想到他對寒瀛洲還用過催眠術,澹臺臻不由得好奇起來“你為什麼要對我用這種催眠術?”
“當時……只是想從你口中瞭解一下情況,又怕貿然問出來你會懷疑,只好用催眠術……沒想到你半途竟然掙脫……”澹臺瑾的臉不由得紅起來,當面向“被害者”坦誠這種事情,多少有些慚愧。
“那——那個人……”
“放心,肯定沒有問題,這次我用的是深度催眠術,不經我的手解開,他是一輩子也不會想起來的。”
看出對方緊張的神情,澹臺臻嘆了一口氣:“瑾,我希望你的決定是正確的,要知道有時候一時婦人之仁就會造成自己的萬劫不復。”
他的語氣是少有的嚴肅又帶著些許的疲憊,澹臺瑾不由得就著坐在肩膀上的姿勢,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怎麼,那個人,或者說張丞相的事情很棘手嗎”
感受到溫暖的小手貼在自己的頸動脈上,澹臺臻僵硬了一下身體,卻沒有別的動作——將自己的要害袒露到對方手中,這是自打他懂事以後就再沒有做過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把手放在可以威脅到他的地方,包括他的母妃,他的妃嬪,他的臣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放縱一個孩子。甚至對於對方這種安慰似的舉動,還有些許的愉悅。
“張家是太后和太皇太后的母族,在朝野裡樹大根深,各處機構都有張家的人或是張家的門生,丞相張先是太后的嫡親兄長,算起來還是皇帝的舅父。他們張家權傾朝野可以與皇帝平起平坐。甚至有的時候連皇帝也不得不看丞相的臉色。張先那老匹夫,仗著自己的地位貪贓枉法,在朝堂裡安插親信,剪除異己,就差逼宮造反了。”
澹臺瑾嘆了一口氣——又是外戚專權,這種事情在歷史上屢見不鮮,連漢武大帝